夏琮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不戴?”
“因为学校不让戴这类物品。”绪安看着夏琮。
夏琮:“……”
学校还有这条规定?夏琮的脑海里只知道不能逃课不能翻墙不能打架。
他知道绪安是个遵守规定的乖乖学生,这也勉强算是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这只是原因之一,绪安不想戴的主要原因是,他觉得这份礼物太珍贵了,珍贵到他想藏起来,谁也不能看,他把坠子放在了床头柜里,每天看一看都会很满足。
夏家自从刘柳退休居家以后就有了个规定,除非实在是太忙了回不来,否则一定得回来吃晚饭。
所以那天绪安也在饭桌上见到了夏琢。
兄弟俩长得八分像,夏琢更加成熟,一双桃花眼闪烁着精明的目光,绪安从小就认识夏琢,知道夏琢从来鬼点子就多,说的话从来不能全信。
而夏琮则没有那么多的拐弯肠子,他的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开心的时候会大笑,生气了也不会故意隐藏,从来不屑于假装各种表情。
夏琮的爸爸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此时的夏琢正在读高中,忙于学业,刘柳则挑起了正家公司,忙起来就不可避免地忽视夏琮,甚至因为对夏琮的愧疚对夏琮过于纵容,夏琮是在一个没有约束的环境下长大的,也养成了一个任性骄横的脾气。
而在绪安看来,夏琮就像个容易炸毛的小狗,不熟的人容易被夏琮的脾气吓到,但熟悉过后绪安就知道怎样能安抚住夏琮。
在夏琮不知道的地方,夏琢偷偷告诉给绪安,当时夏琮是怎样一边念叨着真烦一边仔细地将用镊子将蒲公英绒毛放进树脂里,坐了一个下午才做好了这么一个坠子。回来后发现自己离开了又是怎样生气地将坠子扔了,没过半小时又乖乖去捡回来。
听到前半部分的时候,绪安只觉得好笑,他几乎能想象到夏琮在椅子上坐不住地动来动去却还耐着性子完成坠子的样子。
听到后半部分又觉得有些怅然,如果他没有离开的话,他应该和夏琮一起上初中,一整个中学时光都有两人的回忆。
对绪安来说,夏琮一直是不一样的存在,如果始终见不了面,绪安可以把夏琮当成回忆里最好的朋友,永远的朋友。
所以在刚见面的时候,比起激动,绪安更多地是感到害怕,他害怕夏琮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朋友了。
幸好,他们又重归于好了。
吃好过后,夏琮收拾好盒子放进书包,往校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就开始下雨,起先是蒙蒙小雨,半分钟之后,突然变成饿了一颗一颗的雨珠砸下来。
跑到走廊的时候,外面已经成了一道雨帘,两人慢悠悠往教室走去,夏琮感叹着:“这雨真巧。”
绪安看向夏琮。
“我们刚吃完饭就下雨了。”夏琮解释着:“要是在吃到一半的时候下雨,那我们还不得淋成落汤鸡。”
绪安脑海里突然想象出两人刚吃着吃着,一盆水就从两人头顶上浇下来的场景,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夏琮自然注意到绪安的表情,他发现绪安笑起来整个人就变得不那么冷淡了,只是要让绪安这样笑一次可真不容易啊。
明明小时候,绪安总是对自己笑嘻嘻的,也不像现在这样内敛。
这场雨一下就没个结束,夏琮郁闷地趴在桌子上,手指有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沿,无聊得紧。
课间操的时候马成新给绪安拿来了新的校服和校牌,绪安拿着新校服就准备到厕所换上。
前面的动静自然被夏琮注意到,于是夏琮硬要跟着绪安去,被绪安果断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不想换个衣服都被骚扰得不安宁。
头一次被绪安这样拒绝,夏琮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于是坐到绪安的座位上,翻看起来,和自己一字未写的书不一样,绪安的课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明明看不懂,但夏琮就是看入迷了。
没过一会儿,绪安就换完衣服回来了,“你在看什么?”
夏琮抬头,就看到一身崭新校服站在他面前的绪安,顿时眼前一亮。
雪白的短袖校服肩部夹缝着一道浅灰色线条,凸显朝气的同时也多了一丝沉稳,胸前两颗扣子被规规矩矩扣上,衣服理得一丝不苟,衬出一副修长挺拔的身姿,绪安嘴角微微扬起,但看向夏琮的眼里却带着笑意。
“不错嘛,不愧是一来就拉动了我们班平均颜值的人啊。”王自行跑过来一把搂住绪安的脖子,说着伸手拍了拍绪安的臂膀。
绪安撑着桌面稳住脸上的表情,他习惯和人保持距离,一时之间有些僵硬。
见这场景夏琮立马不乐意了,他起身一把拉过绪安,“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王自行一愣,指着夏琮还拉着绪安手腕的手说着:“可是你不也是吗?”
这个也字在夏琮听来就非常刺耳,他和绪安什么关系,能放一起比较吗?
“我们认识十年了,你俩才认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