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是什么意思?
大师伯傻眼了。
其实大师伯不是不明白,师安这话相当于要去给景山赔不是,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大师伯从未见过师安如此讲理,为此只觉得天要下红雨了。
而他身旁的左念没有他这么好的定力,就指着师安手里的东西,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所以你找景山师兄是为了给景山师兄赔不是?”
“不然呢?”师安嗤笑一声,“你们这般惊讶,倒让我怀疑你们正道平日里都是怎么处事的。”
大师伯这时接受不得,先纠正了一下是我们正道,然后才说:“可你之前打你师兄师弟时下手也不轻,我也没见你事后不安啊?”
师安淡淡道:“说你蠢,你还接住了。同门师兄弟,切磋本就是常事,若切磋的时候不用实力,只讲平和,那我随你来长恒是来修行的,还是来玩闹的?还是你以为你门下的弟子日后离了山,遇到的魔修都会跟他们点到为止。”
“师父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我为何要愧疚?”
“那你也不能第一天就动手啊?”
“我如果不在第一天动手,我怎么知道你带不带得好弟子。若是你教不好,我为何要在你这里久留。怎么,你脸上贴金了?”
一直听到这里的左念这时不服了,“那你还嘲讽我们了!”
“那叫嘲讽吗?那叫实话。”师安脚步停下,刻薄道,“你能说我言行嚣张,却不能说我判断有误。”
大师伯和左念被他这样讥讽了一番,心里起了新的火。随后师徒三人来到了景宗主那里。
景山听说他们的来意,只笑呵呵地看着对面的师安,一句怨言都不曾有过。
大师伯则在一旁说:“师安方才不是有意伤你的,大师伯这就带他来给你赔个不是。”
在大师伯说话的期间,师安抿着唇,背脊挺直,坐在景山对面的嚣张气焰瞧着完全不像是来道歉的,倒像是来示威的。
景山不想计较这种小事,就想轻轻掀过这篇。
而后,一直冷漠坐着的人忽然弯下腰,将自己手边的油纸包推向了坐在对面的景山手边。
景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打开了油纸包,发现里面是些红艳艳的小小山果,顿时开心了起来。
捧着这些山果,景山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师安,因为还想与师安相处一段时间,就在之后接了一句:“大师伯,我知道师安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着计较,就是……我这手目前伤了,能不能劳烦师安这两日看顾我些?”
提起这个要求,景山还有些不好意思,便以温柔和善的表现打底,只希望对面的师安不要拒绝。
闻言,一直安静坐在他对面的师安慢慢地歪过头,先是凝视他一阵子,又平静起身,接着衣袖荡起一个利落的弧度,并在景宗主和大师伯的注视下来到了景山的身边,一把抓起了景山手里的油纸包,准备要走。
不过在走之前,师安细长的手指抬起,点了点太阳穴,先暗示景山去看看脑子。
景宗主见此再次头疼起来。
“师父……”
可过了一会儿,被人暗指脑子有病的景山却按住心口,惴惴不安地叫着景宗主,“你看到了吗?”他问的途中,还用手模仿了一下师安的动作。
景宗主刚想告诉他不必介意,就见他忽然站起来,似笑非笑道:“他走前跟我点了点脑子,一定是让我没事的时候多想想他!”
“这怎么可能!”景宗主低吼一声,“人家讨厌你讨厌到果子都收走了,赔礼都不赔了!”
“你懂什么!”景山不信,随即大声反驳,“那是他怕我吃坏了牙!”
景宗主听到这恨不得五官皱到一起:“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你这个年纪,你能懂什么是喜欢?!”
景山不爱听这话,直接反驳:“我怎么不懂,养我那人都与我说过了,当我看到一个人会心跳过快、面红耳赤、心里像是堵着一口气、手脚不住发抖、怎么看他怎么都不舒服那就是我喜欢上他了。”但他没有与景宗主说他这个喜欢,是喜欢朋友的喜欢。
景宗主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也懒得告诉他,他如此言行,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他喜欢师安,有意纠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