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抱着缄书语,缄九川跟着,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念崖边。这就是他们找了很久的地方,崖的对岸很有可能就是缄北孝安置白落凝的地方。
他们发现之前管家每月十四都会固定消失一日,于是暗中跟踪,来到此处,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跟着过桥而去。
缄书语由于修罗道的反噬之力超出预期,此时已经意识模糊的倒在了楚子航的怀里。
他将缄书语轻轻放下,让她在一棵雪松树旁靠着,现在的缄书语是不可能踏上一念崖上架起的这座木吊桥,走向对面的。
因为这座吊桥,已经被人为的破坏了。有什么比缄北孝亲手毁桥,能让人坚信桥的对面会是白落凝呢?
被故意破坏的吊桥,支离破碎的样子,此时突然阵阵夜风袭来,更加飘摇易断,显然不是想过就能过得去的。
缄九川望向对岸,心想如果母亲真的被困在这一念崖上,应该会有其他出入口,但现下已经没时间去探索了,只能冒险渡桥了。
万般思绪涌上缄九川的心头,母亲还好吗?今晚,就可以见到她了吗?不想再耽搁时间想别的办法,缄九川决定和楚子航就由这吊桥过去。他们身上系上绳索,系在崖边的木桩上,由人看着,万一有什么闪失,也好救一下。
决定好怎么做之后,缄九川先命人将大小姐送回卧房休息,又安排了一班人守护在小姐的房门之外,就和楚子航一前一后踏上了吊桥。
不时有树叶随风在他们眼前盘旋,为了对桥的压力最小,他们运气用轻功点着走,同时也尽量避开踩踏同一个地方。身下是万丈深渊,每踏一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下掉。
经历一番跌宕起伏,两人终于踏上平地,眼前不到五米就是一个宅子,回头望去,可以看见断念谷点点星火。
宅子前面无人把守,楚子航用刀鞘将门推开,先去探路,里面寂寥,空无一人。正对着的厅堂点着灯,应该是长明灯,两人顺路前行,隐约可见厅堂正中摆着口大棺材,并未扣上棺盖。越往前走,缄九川心里的揣测就越让他难受。
没有牌位,不是灵堂,没有异味,满屋檀香,缄九川往棺材里看去,一身白衣的母亲是躺在里面,双手握着一根青玄圣木,这满屋子的檀香应该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味道。
白落凝披散着长发,身上没有任何配饰,她紧闭双眼,像是在睡觉,不像是死了。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
缄九川摸着白落凝的脸,小声地唤着母亲,她没有任何反应,但她身上是有温度的。至少他悬着的心稍放了下来,母亲还没死。
楚子航四下查看,他想看看有什么机关密道之类的。屋内没有什么生活过迹象,说明很长一段时间,夫人就已经是这个状态了。为什么她会不死不腐,容貌不变,应该和那根青玄圣木有关系。
青玄圣木,是逍遥冥道的圣物,青玄扇上面的一片大扇骨,怎么会拿来给白落凝镇魂。
两人商议怎么把白落凝带回谷中,肯定得整棺抬,因为不敢移动白落凝的身体,怕破坏了阵法。正想着,几只黑鸟向堂内飞来,盘旋在屋顶,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黑鸟朝堂飞来,然后是黑压压的黑鸟,包裹着一个人,停在屋外。
那人露出了面目,竟然是诸星河。楚子航和缄九川都吃了一惊,他们从来没想过诸星河会有这般法术。
和往日的诸星河不一样,他的脸上满是阴冷。只见他念了一声咒,成群的黑鸟便被操纵把棺材团团包裹,稳稳地将棺材抬着飞升了起来,越飞越高,很显然他要带走她。
“诸星河,你这是做什么!”楚子航不可思议地喊着诸星河,曾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此时法力无边,比自己更像个魔道中人。
“主上等她很久了,我要带她回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一群黑鸟化作了他的翅膀,与一群黑鸟携着棺椁向天上飞去。
“诸星河,原来你潜在谷中,一直有所图谋!你主子是谁?你到底是谁!”缄九川说道。
“我只是为我主效忠。青玄扇还能是谁的,当然是青玄圣尊的。”诸星河,逍遥冥道圣尊右使,此时也没工夫和他们多说,毕竟身上带着任务要回去复命。
“我劝你放下棺椁,独自离去,我们不会追究,你要是还念着多年的情谊就放下。”缄九川对诸星河喊道。现在除非诸星河自愿放下母亲的棺椁,没有别的办法,万一发生争抢,伤害到母亲肉身绝不可以,绝不可以冒这个险。
“我就叫诸星河,一字未改。”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青玄圣尊和断念谷颇有渊源,但世人却不知晓。青玄圣尊原来是缄北孝的书童,原名卢青云,聪慧过人,悟性极高,家中已有一妻。当年见白落凝在谷中和缄北孝生活中的种种煎熬,缄北孝的种种荒唐,她的委屈无助让他心生爱怜,后来带着发妻和白落凝逃离一念谷。
在离开谷中的那两年,卢青云渐渐对白落凝情根深种,起初他想把暗恋藏在心中一辈子,陪白落凝隐姓埋名一辈子,可终究是没忍住。
在开始的日子里,卢青云对白落凝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他陪她看山看水,一起书画饮茶解闷,时常亲自下厨小酌。
一天夜里,小院中,白落凝靠在躺椅上小憩,她的两只手放在把手上,风吹着她的衣衫,其实卢青云已经看她很久了。他悄悄地走近她,想给她盖条毯子,却情不自禁地想亲她的嘴。快要亲到的时候,正好白落凝睁开了眼睛,她惊慌的躲开了。
卢青云盯着她躲开的侧脸,说:”白落凝,你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