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十年孟夏,敢海峡的硝烟尚未散尽,朱宜苏站在星槎台顶端,望着十二艘海鸥舰列阵归来。李惟煦的玄色披风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指着旗舰桅杆上新挂的海鸥旗:“当年先太子妃的舰队就用这种旗号,白底蓝海,海鸥展翅。”
“商医官说,你的伤需要静养。”朱宜苏替他整理衣襟,触到对方腰间新缠的绷带,“这次海战太冒险了。”
“但我们赢了。”李惟煦轻笑,指尖划过朱宜苏腕间的金镯,“而且证实了血契共鸣的真正力量——不是操控,而是信任。”他忽然望向远处的归墟岛,“你说,皇兄为何将初代舰队藏在那里?”
“因为归墟岛是海鸥卫的根基。”朱宜苏展开从石屋带回的羊皮卷,“上面说,‘归墟者,海天之心也’,只有真正同心的人,才能唤醒舰队。”他忽然握住李惟煦的手,“就像我们。”
景仁宫的暖阁里,太后听着海战的捷报,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取出个锦盒,里面装着先太子的佩剑:“这把‘海鸥刃’,哀家替你保管了二十年。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剑柄上的海鸥纹与朱宜苏的玉佩完美契合,拔剑时发出清越的鸣响。李惟煦忽然想起玄武门之变那晚,皇兄就是握着这把剑,将他和襁褓中的朱宜苏护在身后。
“太后,”朱宜苏忽然开口,“敢海峡海战后,蓝海盟盟主提到‘西洋人的秘密武器’,您可知道是什么?”
太后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西洋自鸣钟:“哀家曾听先太子说过,西洋人有艘‘圣玛利亚号’,船上装着能观测月相的‘银晷仪’。若被蓝海盟得到……”她忽然咳嗽,“哀家累了,你们去查吧。”
深夜的星槎台密室,朱宜苏用金镯引动浑天仪,在西洋海图上找到了“圣玛利亚号”的坐标。李惟煦指着地图上的“百慕大三角”区域:“传说这里有去无回,皇兄当年的船队曾在此失踪三日。”
“所以父亲才会在归墟岛留下舰队。”朱宜苏的指尖停在“百慕大”中心,“王叔,我想亲自去一趟。”
“不行。”李惟煦皱眉,“那里磁场异常,连血契共鸣都可能受影响。”
“正因如此,才需要我们一起去。”朱宜苏取出母亲的银哨,“父亲说过,海鸥卫的舰队从不会在风暴前退缩。而且——”他望着李惟煦,“我不想再让你独自涉险。”
三日后的清晨,“玄甲号”与十二艘海鸥舰整装待发。苏容与站在码头上,望着朱宜苏腰间的“海鸥刃”与李惟煦的玄色佩剑,忽然想起归墟岛壁画上的字句:“双剑合璧,海天无阻”。
“世子,李殿下,”他递上密封的账本,“户部新拨的军饷已入账,还有商医官给的晕车船药。”
“替我们看好京城。”李惟煦接过账本,目光落在苏容与后颈的海鸥刺青,“若有异动,用这个信号。”他展示了个海鸥哨的特殊吹法。
船队驶入百慕大三角时,罗盘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朱宜苏握紧李惟煦的手,感受着血契带来的稳定感。忽然,海面升起诡异的白雾,十二艘海鸥舰在雾中失去踪影。
“别慌。”李惟煦的声音沉稳,“这是磁场干扰造成的幻象。宜苏,用金镯引动舰队的共鸣。”
朱宜苏举起腕间的金镯,微光渐盛,雾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海鸥啼鸣——那是舰队在用哨语回应。当十二道微光在雾中连成海鸥形状,白雾竟渐渐散去,露出前方停泊的“圣玛利亚号”。
“船上没有活人。”李惟煦率领亲卫登船,甲板上散落着西洋典籍,其中一本《星象观测手札》里夹着张纸条,用中文写着“归墟岛有逆转时空之力”。
朱宜苏翻到手札最后一页,看见用鲜血画的凤凰纹,旁边写着“蓝海盟已获银晷仪,欲在新月之夜重启潮汐之钟”。他忽然望向李惟煦,“新月之夜,就是明日子时。”
“他们想利用银晷仪增强潮汐之钟的力量,彻底毁掉星槎台。”李惟煦的指尖划过纸条上的血痕,“而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银晷仪。”
船舱深处的暗格里,银晷仪散发着幽幽冷光。朱宜苏刚要触碰,李惟煦忽然拦住他:“小心!上面有南洋蛊毒。”他取出商扶砚给的解毒香囊,放在银晷仪旁,“现在怎么办?”
“带回星槎台,用浑天仪破解。”朱宜苏握紧李惟煦的手,“但需要你的血契共鸣压制蛊毒。”
“好。”李惟煦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银晷仪上,竟让仪器发出刺耳的尖啸。朱宜苏感受到剧烈的心悸,知道那是血契在承受蛊毒的反噬。他强撑着将银晷仪收入匣中,忽然听见船队传来警报:“蓝海盟的舰队!他们用银晷仪干扰了我们的导航!”
李惟煦望着朱宜苏苍白的脸色,忽然轻笑:“宜苏,还记得敢海峡的战术吗?这次,换我来引开敌人,你带银晷仪先走。”
“不行……”朱宜苏话未说完,便因蛊毒反噬晕倒在李惟煦怀中。李惟煦抱起他,目光坚定:“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将朱宜苏送上最快的快船,“带世子回星槎台,我来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