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区域就在前方,"李惟煦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那里的雷砂浓度是外围的十倍,海天令需要在接触到海眼核心时才能激活。"他说话时,深潜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舷窗外的海水形成漏斗状漩涡,无数电光在漩涡中穿梭,照亮了海底耸立的磁石山脉——那正是先太子妃记载的"龙脊",山脉顶端的凹陷处,隐约可见古代海眼的轮廓。
朱宜苏将棱镜与海天令同时推向舱壁的发射口,两面器物相触的刹那,整个深潜舱发出刺耳的蜂鸣。光束穿透漩涡,击中海眼核心的瞬间,海底山脉的磁石突然全部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镜阵,将光束反射向四面八方。百慕大雷阵的云层开始翻滚,银色电光汇聚成柱,与海底的光束遥相呼应。
"成功了!"商扶砚的声音从海面通讯器传来,带着明显的激动,"雷砂锚链全部失磁,四海水师的磁石舰船已安全通过雷阵外围!"但他的话音未落,深潜舱外突然出现数道黑影,那是佛郎机新造的潜水艇,艇身覆盖着与龙脊磁石同源的装甲,在雷暴中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果然留了后招,"李惟煦拔出绣春刀抵在舱门开关上,刀刃与磁石球共鸣,"这些潜水艇的装甲能吸收光磁共振波,必须在海天令激活完全前阻止他们。"他说话时,佛郎机潜水艇已发射出磁石炮弹,炮弹穿透蓝光罩,击中深潜舱的推进器,海水开始渗入舱内。
朱宜苏看着海天令的光芒逐渐减弱,忽然想起海底城池石壁上的最后一句梵文:"龙出需双钥,一锁雷渊,一镇沧海。"他猛地将自己的双璜玉佩摘下,与李惟煦的磁石球同时按在海天令的凹槽里,三件器物共鸣的瞬间,整个百慕大雷阵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海底龙脊的磁石镜阵将光束汇聚成一条银龙,冲破海面,直插云霄。
佛郎机潜水艇在银龙的光芒中纷纷解体,艇身的磁石装甲被分解成细砂,在海水中飘散。朱宜苏与李惟煦透过舷窗,看见银龙的光影中浮现出先太子妃的轮廓,她手持镜阵,正将光束引向四海的方向。当海天令的光芒达到顶峰时,百慕大雷阵的电光全部熄灭,海面恢复平静,只有龙脊山脉的磁石仍在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深潜舱缓缓上浮,月光洒在舱内的海天令上,玉璧表面的纹路流转不息。朱宜苏捡起落在脚边的半枚玉佩,发现裂痕处竟新添了一道细纹,像极了李惟煦磁石球上的北斗纹。他抬头看向对方,发现李惟煦也正看着他,两人眼中都映着玉璧的光,却比二十年前太学湖畔共绘海图时,多了几分历经沧海的沉静。
"先太子妃的梵文说,海天令激活后,四海水师的磁石舰船将不再受雷阵干扰,"李惟煦的指尖划过海天令的纹路,月光在他掌心跳跃,"但海眼核心的磁石能量只能维持三个月,之后需要再次共鸣。"他说话时,舱外传来沈衍水师的号角声,战船的灯火在海面上连成线,正驶向百慕大深处。
朱宜苏将双璜玉佩重新系回腰间,玉佩与海天令的轻响在舱内回荡。他望向窗外重新泛起波光的海面,想起潜龙号龙骨上的磁石嵌槽,此刻应该正与海天令产生着遥远的共鸣。当深潜舱靠上潜龙号时,他听见工匠们正在敲打新的铜钉,锤声里,海鸥纹与北斗纹在暮色中交错,渐渐拼成完整的图案。
舱室案头,先太子妃的航海日志被夜风吹开,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新的批注,用狼毫笔写的字迹与朱宜苏和李惟煦的笔锋各有半分相似:"潜龙已破雷渊阵,璧光所至海波平。然旧党余孽未靖,佛郎机阴云犹存,四海水师的真正考验,在于如何让这光磁之力,永护沧海安澜。"而在日志的角落,用磁石粉末画着两个重叠的弧影,像极了双璜玉佩与磁石球,在月光下静静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