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澈的眸子在每一个角落缓缓停留,突然,她正对面墙壁上一块略显深色的圆形阴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安古随即疾步走到那块阴影的面前。
她伸手触碰,这块圆形的阴影之上乃是一副壁砖分嵌式的浮雕壁画,每一块壁砖约有一指长,一节指骨厚。所有的小壁砖皆是一头嵌入墙里,另一头翘起超出墙面,不少翘起的壁砖之上精雕镂空。由于眼前光线不足,无法看清那块圆形的浮雕壁画上是什么图案。
安古打量了一下左右两边的墙,才发现,左面采光的一扇窗被封,看那尘埃厚积的样子,与这精美壁画不被展示的古怪,应是与在这面壁画完成之时,便也一同被封了。她依稀记得,小时候入这书房时,这个扇窗的方位好似挂着一副字画,想来在被屠门抄家之时,那字画便也一同被抄没了吧!
“这里可是有问题?”初空看着安古后退,一把跳起飞踢被封死的窗,但由于封得牢固,效果不是很理想。“你的身子尚未恢复好,还是我来吧!”安古点头退到一边。
初空拔剑朝窗划了几下后,一个旋身飞踢便将窗户一脚踢破,光一下子照了进来。木板木屑落地,荡起一片尘灰,书房顿时明亮了许多,窗外多年活树倒树杂叶遮窗,少了这一扇窗的采光,确实黯然失色。
安古挥去眼前的杂尘,有了光的加持,面前的壁画顿时清晰了起来。
只见壁上是一只有着漂亮羽毛的凤凰,踩着祥云展翅翱翔于天,嘴尖衔着一团烈焰,正朝着朝阳而飞。左上角以隶书落上了四个大字“雏鳯朝阳”。
“这壁砖之画如此精美绝伦,又为何会堵上那扇窗不让人瞧见它的美呢?”
“当时那扇窗户面上挂着一幅名家字画加以掩盖,书房之外那扇窗如旧,与其窗户并无任何区别。能进父亲书房的人极少,他还如此小心谨慎,我敢肯定,我要找的东西必然是在这里!”安古说完,便动手在壁画之上摸索了起来。
“我来帮你。”初空随即上前与安古一同查探。
只是任凭二人将每一个壁砖都检索查按,终究没有什么奇迹出现,不过是非常平凡的一副壁画。
“绝无可能!”安古抓紧了拳头,泄愤似的用力锤在那一团祥云之上,壁砖坚硬的触感,传达的疼痛感清晰地告诉着她,现实便是如此。
初空轻轻地拍拍安古的肩,示意着她放松,“别急,如此掩饰,已然确定这壁画有古怪,必然不会那么容易便让人随便破解它,我们如此查探太过简单粗暴,应当静下心来寻找方法。”
他们确实太着急,太过茫然肆意。安古松了松牙根,缓缓挤出两个字,“也好。”她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给了她希望,又不让她如愿的壁画,复杂的情绪流遍她全身。要让她静下心,该怎么才能让心静下来?
安古闭上眼眸,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午后,她下学回家,印象之中,娘亲唯一一次进入过父亲的书房。娘亲对父亲一向冷淡,她尚不及喊住娘亲,后来好奇娘亲的出现,便悄悄靠近书房,只闻得几声质问后,娘亲说道,“争儿与情儿已经这么大了,你该将它还给我了。”
“还给你?!还给你作何?带着他俩离我远去??”
相较于父亲的激动,娘亲只是淡淡的沉默,就算语珠滚落,也只是如水般柔而无味。
“万事自有它的走向,你又何必强求于此。”
“不,既然上天让我救下了你……们,今生今世,便是将咱们捆绑在了一起。我既已听你的话去做,争儿亦过得很好,你又何苦留念那物?该放下的就得放下!”
“我不相信,命中注定。”
“呵,你不信也得信。既已入了我古府冠我之姓,族谱之名一日未除,你便离不得半步!”父亲的声音之中带着近不可得的绝望,“你尽管找吧!只要我不同意,任你翻遍整个古府,都不可能找到它!”
当时她年纪虽小,却是深知父母之间并没有感情,不过全都是父亲的一厢情愿,当初父亲之所以留下她,只是因为娘亲吧!
安古看着那副栩栩如生的壁画,心中黯然。
“古姑娘你瞧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