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安心中一凛,“先前中计,伤口中了麻药,昏迷了一阵,这才被她发现了。”
她小心翼翼地盯着长宁的脸色。
“她,看见了?”长宁的声音有些低沉。
裴怀安嚅嗫道:“应该,是侍女告诉她,的吧。”
长宁的胸口起伏了一下,轻嗯了一声。
“长宁,你……”裴怀安轻声道。
长宁打断了她的话,“你大意了,不该那般急于求成。”
裴怀安低头认错。
见长宁脸色缓和,她忙转开话题,“怎么不见钱琛等人?”
长宁蹙了下眉,“他昨夜开始便腹痛不止,今早不能上路,如今想来,应是云初在他们的饭菜里动了手脚。”
裴怀安恍然,“说起来,钱琛的官,未免升得太快了。”
长宁唇角微弯,“怎么?你不喜欢他?”
“此人……”裴怀安想了想,“过伪。”
长宁点了点头,掏出无事牌,挂到裴怀安腰上。
裴怀安低头看去,疑惑道:“这是你去年生辰,我送你那块?”
长宁动作一顿,“不是,我又找人做了块一样的。”
裴怀安仔细一瞧,果然发现了些许不同。
“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长宁轻叹一声,“还不是你那么冲动,叫人害怕。以后做事之前,看看它,记得,万事不如你平安要紧。”
裴怀安不由笑了,“我记住了。”
很快,就到了拥雪关,众将领皆等在雍王府门口,待长宁下了马车,齐声道:“见过长宁长公主!”态度礼仪,足够恭敬。
这反倒让长宁有些诧异。
“诸位将军免礼,”长宁道,“诸位将军,护国有功,辛苦了。”
众将连道不敢当。
裴怀安见礼数已经到了,便道长宁舟车劳顿,要休息了,众将于是离去。
长宁与裴怀安一同踏进王府,林絮上前道饭菜已经备好了。
她俯身向长宁行礼,长宁扶住了她的手臂,“不必多礼。”
裴怀安笑道:“姐姐,长宁也不是外人,私下就不必这样见外了。”
林絮微笑,点了点头。
裴怀安与长宁坐到了餐桌旁,却见林絮一副要走的样子,连忙拦住了她,“姐姐,你要去哪?”
林絮轻笑道,“忘了与你说了,阿隐姑娘先前读书,有些地方读不懂,想要问我,邀我晚上去她那里用饭。”
“原来是这样,那姐姐早去早回。”裴怀安笑道。
林絮点点头,又与长宁示意,而后离开了。
“阿隐是?”长宁疑惑道。
“小白跌落谷崖,是一位叫郑阿隐的姑娘救了她。如今郑姑娘正在医治照顾小白。”裴怀安道。
长宁闻言点了点头。
裴怀安微微一笑,靠近了长宁,“你可知这位郑姑娘,还有一个身份。”
“什么?”长宁顺着她的话问。
“她便是我曾与你说过的,小白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那位姑娘。”
长宁惊讶道:“这么巧?”
“是啊,没想到小白找了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最后又被她救了一次。”裴怀安感叹道,“说来,你先前送给小白的玉佩碎了,我答应她,你会送她一块更好的。”
长宁点点头,“应该的,她肯为你不惧生死,本也该送份大礼。”
“将军,”一名士兵前来汇报,见长宁也在,吃了一惊,连忙跪拜行礼。
“起来吧,”长宁道,“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看向裴怀安,见裴怀安点头,这才道:“辽军从淌冰河畔退守到了破崖关,辽国主将带兵五万离开了边关。听闻是辽国罕王起兵谋反,前去平叛。”
“罕王为何突然起兵?”裴怀安有些疑惑。
士兵表情复杂,“据说是罕王在封地挖出了一具死婴,口含黄绸,黄绸上写着幼帝亡国,以为不祥之兆,欲逼辽帝退位。辽帝下旨镇压,只有大将军王云初和勇王云成领命。”
“还有其他消息吗?”
“没有了。”士兵摇头。
裴怀安应了一声,“好,你先下去吧。”
士兵退下后,裴怀安看向长宁,“看来,云初开始了。”
长宁轻笑一声,“她倒是有趣。”
“如此看来,她倒是诚心合作。”裴怀安道,“若她登基,辽国内乱,对我大周有利无害。”
“嗯,”长宁点头,给裴怀安夹了点菜,“目前的确如此。先吃饭吧,菜都要冷了,小心伤胃。”
裴怀安于是拿起筷子,“为何说目前?”
长宁轻轻转着茶杯,“内乱终有平息之日。”
“你觉得她日后会有对大周开战的野心?”裴怀安见长宁已经用完了饭,将碗里的菜吃光后也不打算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