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唇角微扬,对上裴怀安的眼睛,“未来尚久,谁不想拓土封疆?”
裴怀安一时有些沉迷在她的目光里。
入夜,裴怀安既舍不得长宁离开她的视线,又心疼她路上不曾好好休息,终于下定决心让长宁早些休息,长宁却道不困,拉着她在书房一起看书。
长宁对孝贤皇后的事很有兴趣,让裴怀安把那些实录拿出来,裴怀安照做了,想了想,又把那封信取了出来。
“先前一直犹豫要不要拿给你看,想来想去还是拿给你看看吧。”裴怀安道,将信递给了长宁。
长宁疑惑地拆开,读着读着,面色逐渐凝重。
“原来如此……”她轻叹一声,将信递回给裴怀安,“你且收好。”
裴怀安点了点头,“长宁,你觉得?”
“暂时,这封信还没有什么意义。”长宁道,想法与裴怀安一致。
“只有这一封信吗?”长宁暂时不想去看那些书了。
裴怀安轻咳一声,“倒是还有很多,不过……”
她压低了声音,“似乎都是先祖写给孝贤皇后,然后又被退了回来的信。”
长宁顿时生出几分兴趣来,“可否给我看看?”
“啊?”裴怀安一时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长宁竟会好奇这些。
长宁垂眸轻笑,“有些好奇她们的过去。我一直很想知道,孝贤皇后与雍定王关系如何,太祖……又对孝贤皇后有几分真情。”
裴怀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都取了出来。
长宁见她一副罪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安慰道:“雍定王既然留着这些信,又叫后人好生保存,想来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裴怀安沉默地点了点头。
长宁将信件一一拆开看过,遗憾的发现里面只是雍定王单方面的感情倾诉,并没有太多关于太祖的话语。
不过……
她盯着“裴恕亲启”的信封出神。
“怎么了?”裴怀安看去,没发现什么异样。
“你说,这是孝贤皇后写的?”长宁将字转到裴怀安眼前。
裴怀安点了点头,“应当是吧。”
长宁轻笑一声,“我看,倒更像太祖的字迹呢。”
“哦?”裴怀安于是认真看了看。
长宁道:“睿帝登基后,太祖的遗物遗失了许多,但太祖开国后亲笔所写的第一封诏书尚且留存在皇宫里,字迹,与此极为相似。”
她垂眸浅笑,“看来,太祖倒是颇有几分霸道呢。”
裴怀安也笑了起来,“当真有趣。”
长宁看向裴怀安,裴怀安对上她的目光,书房里一时变得安静。
裴怀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一种错觉,似乎有无声无形的东西在肆无忌惮的生长,书房里的气息变得湿润而粘稠。
她那颗被死死按住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好在,在她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风吹着雪花飘进来,冷冽的空气骤然让人头脑清醒。
裴怀安起身看向门口,是林絮回来了。
她轻呼了一口气迎上去,“姐姐,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林絮关上门,轻笑道:“一讨论起来就忘了时辰,你与殿下怎么还未休息?”
“就要休息了。”裴怀安回头看长宁,“长宁,时辰不早了,你路上奔波这些天,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长宁顿了顿,点头起身。
“领我去我的房间吧。”
裴怀安拿过大氅,为长宁披上,仔细拢了拢,看向林絮,“姐姐,我送长宁回房,你也早些休息。”
林絮的目光从她手上收回,点了点头,“你也披上一件。”
裴怀安应了,随手一披,便领着长宁出去,一路送她到房间,“热水已经叫人备好了,你洗过后便到暖阁睡就好。”
待长宁点头,裴怀安这才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阿悔……”长宁轻声道。
裴怀安疑惑地回头看她,“怎么了?”
长宁的眼睫轻轻扇动,片刻后开口道:“没事。早早睡吧。”
裴怀安愣了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裴怀安想着长宁路上辛苦,便没有叫她。但又忍不住去看看她起了没有。
当她第三次状似无意地路过长宁门前时,奉芫无奈的提前开口道:“王爷,殿下还没起呢。”
裴怀安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长宁推开了门。
她身姿纤细,只穿着单薄的中衣,看上去美丽却柔弱,让人觉得弱不禁风。
裴怀安连忙上前一步,企图挡住凛冽的寒风。
长宁轻笑道:“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