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轻叹一声,“陆将军突然咳得厉害,小白和阿隐就留在府里照顾他了。”
“陆叔的病还没好?”裴怀安有些惊讶,毕竟都说不严重的。
“是啊。而且似乎更严重了。”
裴怀安有些担忧,“姐姐,你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有些奇怪。除了无力和咳嗽,陆将军并没有其他症状,身体明明还算康健,却就是总也不好。”
“莫不成,是中毒?”徐清音开口道。
林絮摇头,皱着眉,“不是,没有中毒的迹象。”
学医多年,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心情也不大好。
她不免想到,若今日病的是裴怀安,她这般束手无策可怎么办?
“怀安!”韩应人未到声先至,从院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裴怀安轻咳了一声,看向韩应。
“温舒姐姐怎么来了?”
韩应将纸拍在裴怀安面前,“盖个印信,我下处罚。”
“怎么了?”裴怀安皱起眉,低头去看纸上的写了什么。
片刻后,她脸色难看,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这个给你,从今往后,你有处罚之权。这道处罚不必下了,你亲自监督,杖毙。”
韩应闻言一愣,“这……”
裴怀安抬头看她,咬牙道,“温舒姐姐,你久不在拥雪关城,是不是忘了,拥雪关城里,什么时候许有过青楼。”
林絮和徐清音闻言,动作皆是一顿。
韩应这才反应过来,抓起令牌死死握着,转身就走,“我这就去行刑。”
“等下,”裴怀安叫住了她,“军规军纪重新昭告全军,拥雪关城也要彻查,不许再有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抓到的,一律杖毙。”
韩应点点头,“我知道了。”
裴怀安仍有些不放心,“我和你一起。”
她说着站起身来,眼前的饭菜还没怎么动过。
林絮张了张嘴,本想劝她,又放弃了。
裴怀安和韩应匆匆离去,徐清音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林絮,“我还没见过王爷如此严肃,都有些吓人了。”
“治军自是要严格。”林絮道,“怀安常说,战场之上,做不到令行禁止,是会死人的。所以对于军规军纪,她一向看得很重。”
林絮夹菜的动作一顿,轻叹一声,干脆放下,“这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她怕是气得很。怎么总有人要做出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徐清音闻言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大抵,是劣根如此。”
裴怀安和韩应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府,府里的人大多都休息了,安静的很。
她沐浴后躺到床上,才觉出早已饥肠辘辘。
裴怀安无奈起身,准备叫人送些饭菜来,不过还不等舒云去告诉厨房,林絮就端着饭菜过来了。
“饿了?”林絮问道。
裴怀安轻笑,“姐姐怎么还没休息?”
林絮微微一笑,“吃吧,别饿坏了。”
“姐姐先去休息吧,”裴怀安吃着饭菜,看林絮坐在一旁,忍不住劝她。
“没事,还不困呢。”林絮抬手给裴怀安倒了一杯热茶。
裴怀安接过茶喝了一口,开始和林絮讲今日都做了什么。
林絮安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说着说着,裴怀安长叹一声,“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有些地方终究是我疏忽了。”
“不怪你。”林絮轻声安慰着,“尽力而为,便问心无愧。”
裴怀安动作一顿,“姐姐,过段时间我会回京都。”
林絮眨了眨眼睛,轻笑道,“我知道。我和你一起。”
裴怀安笑了,“姐姐,你怎么知道?”
林絮不答,只微笑着,她当然知道,裴怀安不可能就这样看着长宁长公主嫁给别人。
……
韩应的全军整治做得很好,裴怀安心中对她的评价更高了一些。
先前不知道该用何人的事情,也有了合适的人选。
京都的回信姗姗来迟,许裴怀安在八月十四日抵达京都。
皇帝在信中用词很是温和,说许裴怀安回京,等长宁选好了驸马,一同庆贺。
还说许久不见裴怀安,甚是想念,待回京后万望第一时间入宫看望他。
言下之意,就是让裴怀安不要插手长宁之事了。
裴怀安轻笑一声,没有丝毫动摇。
她做好准备,吩咐好一切,等待着回京,又叫来陆小白,将象征雍王的印信交给了她。
如上一次回京一般。
不知是不是因为陆直方的病一直没好,此刻陆小白看上去有些忧郁,她既没有多问,也没有开玩笑,格外沉默。
“别担心,陆叔会好的。”裴怀安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小白扯了扯嘴角,难看得算不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