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踏进长公主府的一位官员顿时停住了脚步。
名剑明亮锋锐,裴怀安拿着手帕慢慢地擦拭着,使剑看上去越发冷冽。
不多时,一位侍女从内院跑出来,附在奉芫耳边说了些什么,奉芫让人关上了府门。
裴怀安疑惑地看她,奉芫沉默不语。
一直没有露面的长宁终于走了出来。
她走到裴怀安身边,垂眸看她。
“起来。”
裴怀安听着她语气生硬,一时不想应她。
长宁轻叹一声,上前俯身拉住了她的胳膊,柔声道:“好了,起来吧。”
裴怀安别过头去,一时鼻子有些泛酸。
“阿悔……起来吧。你若当真不能接受,我便不选了。”长宁的话飘到裴怀安的耳边。
裴怀安震惊地抬起头,顺着长宁的力道站了起来。
“长宁……你真的……”
长宁轻笑,“我既答应了你,自然是真的。”
裴怀安只觉得像梦一般。
她想过长宁或许可以再纵容她一次,却没想到长宁能纵容她到如此地步。
长宁长公主府关了府门,长史出门告知宴席罢了,府门前的官吏纷纷散去,关于长公主和雍王的猜测在这日夜里传播了大街小巷。
“随我去用膳吧,午膳也没用,有没有饿着?”长宁拉着裴怀安向府内走去。
裴怀安低头看着长宁拉着自己的手,一时有些失神。
长宁似乎不再将她推拒开。
这一如既往的亲近,似乎有了微妙的不同。
这种不同让裴怀安欣喜,却又胆怯,原本想要说的话,如今竟不敢说了。
她沉默地跟在长宁身后,生怕一开口就把这一切都打破了。
“怎么不说话?”长宁笑道,拉着她在饭桌旁坐下,伸手为她夹菜。
裴怀安疑惑地看她,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该问长宁为何变了?
可长宁变了吗?
这种微妙的感觉,会否只是她的错觉?
那她又如何去问呢?
裴怀安抓着筷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没事。”
长宁不再追问,低头认真的吃饭。
裴怀安忍不住一再抬头去看她,离上一次相见,过了五个月了。
这五个月,好漫长。
当裴怀安再一次偷偷看向长宁,不期然对上了长宁的目光。
长宁眉眼弯弯,笑道:“先吃饭。”
她话似乎只说了半句,但裴怀安现在晕乎乎的,想不了那么多。
长宁看着她这幅样子,又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饭后长宁与裴怀安到花园散步,沿着溪水一路慢行。
两人聊着这几个月里的变化,只随便说着也觉得有趣。
待天渐渐暗了,两人就去了书房。
腓腓正在书房里睡觉,听见声音醒了过来,凑到长宁身边撒娇。
裴怀安笑着把它抱起来逗弄。
腓腓似乎已经不认得她了,但好在性格温顺,并没有如何反抗,甚至在她的抚摸下呼噜了几声。
“长大了,也长胖了。”裴怀安笑道。
长宁点头轻笑。
裴怀安坐到椅子上,又逗腓腓玩了好一会儿,长宁坐在她身边,不时摸摸腓腓。
腓腓终于是有些不耐,从裴怀安怀里跳了出去,很快跑得不见踪影。
裴怀安失笑道:“它要去哪?”
“嫌你烦,躲躲罢了。”长宁笑道,看着腓腓消失的方向,猜测它跑去了自己的卧房。
裴怀安笑了笑,又想到了什么,轻咬了下唇,“长宁,你呢?”
“什么?”长宁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落在裴怀安脸上,在裴怀安的唇上顿了一下,一时有些走神。
裴怀安低下头,勾了勾唇角,“长宁可会嫌我烦?”
“自然不会。”长宁柔声道。
裴怀安于是笑了,从怀中掏出那个桃核小舟,“既如此,便放心送你了。”
长宁接过细细打量,惊喜道:“这船上的姑娘,是你?”
“是照着我的样子刻的。”裴怀安笑道。“你既说不嫌我烦,我便放心送你可以日日看到,不怕你生厌。”
长宁看着舟上的小人儿,与裴怀安极为相似,只那一双眉不同。
小人儿脸上,是裴怀安真实拥有的一对细眉。
长宁抬头看向裴怀安,仔仔细细地看她。
裴怀安突然被如此专注地看着,觉着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动了动,长宁却突然放下小舟,按住了她,不许她乱动。
裴怀安疑惑地看长宁,却被长宁眼中的专注打乱了心神。
突如其来的,又好像顺理成章的。
长宁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