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成功”，陈皎树拢了拢手上的塑料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车缓缓起步，“下一站，龙泉花园，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从后门下车”。

陈皎树抬头看贴在后门上方的站点图，没找到“涟源二中”，终点站是涟水风光带，离二中还有三公里路。

她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把程玉一个人留在了家里，陈皎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留”，明明只隔了一层楼，他可以随时回家，但她潜意识觉得程玉是在离家出走，而且是个病弱少年，毫无生存能力。

她想起自己早上出门时，程玉穿着她的衣服站在房门口的样子——

“你去哪儿？”少年睁着雾气蒙蒙的大眼睛。

“去找希希“，陈皎树顿了顿，解释道：“是我闺蜜，在二中……我今晚不回来，你自己可以吗？”

程玉低下头，说了句什么，但陈皎树没听清：“嗯？”

“——可以”程玉不带什么感情地回了句，陈皎树莫名觉得他在……委屈。

但陈皎树没管，病中的人多少会带点情绪吧。

这很正常。

随即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你可以问问你哥，看他十一国庆回家吗？”

倚在房门口的男孩正低头捏着手指，闻言，头也没抬转身进了房间……

还关上了门……

行吧，孩子气性大……

司机不耐烦地一声声按着喇叭，陈皎树看着窗外穿梭在车流中的摩托车，心里有很多小苍蝇乱飞。

她打开手机给程玉发了条信息：“周二就和她约好了。”不是特意躲你。

过了一分钟……两分钟……对面没回。

陈皎树被自己气笑了。

搞得好像她是当着正妻面去找情人似的，她心虚什么。

公交车停下来等红灯，几辆摩托车载着客停在路口。

陈皎树走到后门按了提示下车按钮，低头又给程玉发了条消息：“带你去认识个新朋友？”

绿灯亮起，公交车驶过十字路口，在站点停下来，陈皎树下了车，发了个定位给程玉。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等我，马上来”

两秒之后又弹出一条：“刚刚没看手机”

嘁，德行，陈皎树在心里啐了一口。

二十分钟后，陈皎树和程玉站在一家自行车店门口。

“你会骑自行车的吧？”

程玉睨了她一眼，装腔道：“能问出这种问题，看来咱俩的友谊还十分浅薄。”

陈皎树好笑道：“你想好了？要是不会骑我等下可不载你！”

跨着腰包的中年男人刚好这时出现在门口：“买车租车啊？”

“租车。”

“几辆？”

“两——”

“一辆！”

陈皎树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就被程玉打断了。

男人朝两人打量了几眼，像在确认他们谁载谁。

陈皎树无奈回头：“你到底会不会？”

“……不会”，程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陈皎树又看向老板喊道：“老板，我们租两辆，租一天。”

交了押金后，程玉推着车跟在陈皎树身后焦急地解释：“我真真真不会啊！”

陈皎树把车推到辅道上，竖好脚蹬，抱臂面无表情地看着程玉。

顷刻后，缓缓吐出一句：“所以我现在教你啊。”

程玉闻言猛地抬头，陈皎树被晒得微红的脸上写着不耐烦，但眼里却浮着丝丝笑意。某一瞬，程玉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他当然不会骑自行车，因为他没有自行车，也不会有人说要教他，他的成长向来比别人家的小孩少很多“当然会”。当陈皎

树说要教他的时候，程玉敏感的小情绪又开始冒泡泡了……

陈皎树确实只是想出来躲躲，她有种隐隐的预感，程玉如果说出身上的秘密，她会无法给出令人满意的回应去安慰他，她是一个情感缺失者，所有体贴的高情商的行为，都是她从小看身边人、看书的照猫画虎。

陈皎树看了眼表，这个点去二中一定会被保安拦下，只能等放学的时间趁乱进入，刚好可以教会程玉骑车。

陈皎树自己学的时候是扶着车把手下了一个陡坡，而后自然而然地会骑了。

她不能保证程玉是否也适用这种方法，毕竟他看上去脆弱地像一摔就会折的样子。

陈皎树扶着程玉的腰，让他保持平衡往前蹬。

程玉感受着腰侧细长手指，那双手的温度似快要灼伤他那一片的皮肤，哪里还能集中注意力看路，不一会儿车把手忽然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