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倒,连人带车伏倒在陈皎树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程玉把小臂竖着塞到了陈皎树的脑袋和脖子下面,另一只手撑在地上避免压到她。
近在咫尺间两人呼吸交缠,程玉的脸浮上一抹可疑的红晕,他能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是她今早上在耳后抹的小苍兰味
的香膏。
“实不相瞒,你是我见过最难教的学生”,陈皎树扶着他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皱眉道。
程玉坐回自行车坐垫上,目视前方撇了撇嘴:“你还教过很多人?”
陈皎树听出他话里的别扭,摇摇头笑道:“自行车就教过你这么一个,你是我开山大弟子行了吧!”
程玉心里莫名雀跃。
陈皎树没注意他脸上千变万化的神色,只是不扶着他腰了,改成单手把着车头的中间,程玉小心翼翼地随着她前进的步伐骑
着,心下纳罕:力气真大!
过了一会儿,陈皎树仿佛听见他心中所想似的,回头笑道:“看清楚噢,我可没扶你。”
随即程玉目光随着她落到了车把手中间,她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由握着变成了虚扶着!
程玉心里一慌,手上开始不受控制,就听前面陈皎树低喝道:“程玉你要是倒了就死定了!”
程玉又龇牙咧嘴地掰正车头,有惊无险地稳住了。
“喂你看!”骑了很远的程玉还特意转了个弯给陈皎树看,他扬起一只手,高高地朝后挥着。
陈皎树不禁笑了,眼里是她自己都不曾见过的温柔,朝前大喊:“继续往前!别停!”
然后自己也蹬上车跟了上去。
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就像那时骑在空旷大道上的两人,穿过苍翠清河傍晚凉风,沐浴着夕阳晚霞,心跳似
丰水期的河流,年轻有力的律动,向烟云缠绵的远方眺望,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莫名期待着什么,那是一种对名为青春的
热情。
“在这吗?”看着前面乱糟糟的施工现场,程玉有些不确定地问。
陈皎树看着手机逐渐靠近的红色箭头和小绿点,没错啊,地图上显示就在这,莫非是二中还在扩建?
他俩找了个空地把车锁好,围着施工场地绕了好大一圈,终于看见了二中的校门。
程玉看见保卫室里大屏的监控,心里有些发怵,扯了扯陈皎树的衣袖,想说:“咱们就这样进去吗?”
程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又看陈皎树穿着一中雪白的校服一脸坦然,默默闭上了嘴。
一中是这里最好的学校,每年二中初中部能考进一中的人寥寥无几,陈皎树自然不担心自己作为“一中好学生”会被拒之门
外。然而她还是小瞧了二中管理的严格程度——
“那怎么行,就算你是领导过来也要看申请记录”,保安大叔秉公无私地拦住了他俩。
陈皎树心念一动,又说:“我们其实是来看望老师的,我们今年刚从二中毕业,这不考上了一中就回来看看。”
保安大叔这回直接将两人赶出了门外,丝毫不给陈皎树编第三个理由的机会。
程玉心道“果然如此”。
陈皎树原想此番打道回府算了,却不知程玉何时打听到这学校有个翻墙的好口子,径直拉着她拐进了垃圾站后面的小路。。
男孩一言不发地站在长满苔藓的墙下,铁绣的排水道散发出潮湿的气息,看着墙上那个刮砸痕迹明显的豁口,眼底有些隐秘
的情绪闪过。
陈皎树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程玉从一旁的纸箱下面搬了个大电饭煲内胆出来,站上去刚好够得到墙头那个豁
口,接着手一撑脚一瞪就翻了上去动作娴熟到像是惯犯。
虽然在第一天认识程玉的时候他就顶着耀眼的金发和小混混干了一架,但这些天和他相处下来,程玉实在太过于温和,让陈
皎树产生了一种他是好学生的错觉,现在他面无表情地干着这种事情倒让她有些心下一惊。
见到陈皎树的希希有如深锁宫闱的妃子见到娘家人,高兴又哀叹着拉着他俩逛起了校园,刚好午饭时间,眼都不带眨地买了
一桌子饭,食堂阿姨打完饭围在一堆笑他们。
要不说是私立学校呢,饭菜比一中那是一个只为活着一个细细品味。
看着摆盘精致的各地美食,陈皎树一时只顾闷头干饭,希希只好转头跟程玉聊天。
“程玉,你不饿吗?”
陈皎树闻言,也突然转了过来,他俩早上都没吃呢,他怎么可能不饿?
反观程玉倒像是真的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但是二中的食堂是公认的好吃,陈皎树不记得他有挑食的毛病,于是她也问了一遍
“你不饿吗?”
良久,程玉松开轻抿的唇:“我之前就是二中的。”
之前?……噢初中,难怪不爱吃,原来是吃腻了。
陈皎树没管他,又自顾自炫饭,也自然没察觉在他们身后,一桌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因为要带程玉回去,陈皎树自然不能去希希家住了,顾希希深表惋惜,但她还惦记着程玉早点回去联系他哥,又笑嘻嘻地送
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