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想起那个一米八的短寸男，弹琴很厉害，声音也好听，身材也好，家里也很有钱，老吴人也很好，除了成绩一般般其他都比他好……

程玉觉得有些闷，但抬头看了看天，夜空很清澈没有乌云。

他确定了，他喜欢陈皎树，但是可惜，他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程玉一回家就把衣柜底下那本《疯狂阅读》翻了出来，半个小时后，他打开上着锁的日记本，在新的一页抄下那句：“莱斯

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破碎故事之心”

他把画立在衣柜和墙边的缝隙里，用窗帘掩了掩。

窗帘是用来遮阳台照进来的光的，阳台和厨房的排风机挨着，这会儿没关阳台处的推拉门，他听到程妈妈和程瑾在打电话：

“你国庆节回来的吧……玉玉过生日呢，你当哥哥的怎么能不回来……那你记得提前订票啊……”

程玉想起之前程瑾发的消息，他说三号到家接他出去过个生日就走。

程妈妈再三确认了程瑾回归家的消息，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陈皎树这边也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那头，陈英妍照例先询问了一番月考成绩，然后拷打说她哪里哪里不够努力，再关心了一遍学校生活，陈皎树照常敷

衍，最后终于扯到了正题，陈英妍要求陈皎树国庆假期回家，理由是奶奶想孙女了。

陈皎树有些好笑，奶奶隔三岔五过来一趟，想哪门子孙女？

只怕是她妈说教欲又发作了要把她拎回去打压打压。

陈皎树不冷不热地回：“奶奶还想要个亲孙呢你们怎么不给她生一个？”

那边啪一下挂断了电话，这时她亲爸刚好把下个月的生活费打了过来，陈皎树点了接收，又给老人家发了句“奶奶我放假在

学校补课”。

然后睡下，安静地等待假期。

校门口的银杏叶不知不觉变成了黄色，过路的学生捡起树叶，隐约记得书上说什么叶子的柄可以当作钢笔用，便带回了教

室，在本子上写了句“叶的飘落，是风的无情，还是树的不挽留”，合上本子，讲台上的老师宣布放假，学生披上长袖的校

服搭肩挽手走出了校门。

秋天就这么到来了。

陈皎树下楼时被楼道里的风吹得一激灵，又转身回家把尼龙校服脱掉，套了件黑色冲锋衣。

出门时，陈皎树忽然想到什么，握着门把手的指尖点了点，又拐进洗手间，把兜帽戴上，把马尾从头顶拨到额头前，在镜子

前转了一圈。

陈皎树弹了个响舌，看着镜子满意地舔了舔唇，自言自语道：“今天cos张起灵。”

今天是放假第一天，陈皎树早上因着生物钟六点就醒了，除了写作业再也没有第二件事，天知道她长达6个小时的一上午过得有多煎熬。

看着房间里那摇摇欲坠的电脑桌，陈皎树决定在咸鱼同城上淘一个新一点的桌子，恰好有个卖家在附近，陈皎树和对方确认了一下细节就上门取货去了。

照着对方发过来的定位，陈皎树从武装部另一边的小路进去，穿过一条狭长的小胡同，看见了地址上的小区。

“四栋，202……”陈皎树艰难地从掉落的墙皮处辨认着单元号，这个排布奇异的老小区连个保安都没有，她只能一栋一栋

找，终于在三栋和五栋的背后找着了，单元楼门口的不锈钢大门开着，密码锁形同虚设，陈皎树省得呼叫，径直上了二楼，

看见202的门也大开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像是被废品站预定的房间一样，所有杂物都分门别类地堆在地上。

“笃笃，”陈皎树在敞开的门上敲了敲。

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里面的房间传出来：“来啦！”

接着走出来一个带着防尘口罩穿着围裙的女人，女人看见陈皎树有些吃惊，克制着打量了一番，而后问：“小姑娘，是你要

桌子呀？”

陈皎树点点头，朝里探了探头：“对，阿姨我可以看一下桌子吗？”

阿姨立刻拍着胸脯道：“那你不用担心，我家那个今年刚毕业，桌子就高三的时候买的，崭新不过子！”

她从里边拎出一堆木头棍和一块儿木板，递给陈皎树的时候不禁担忧：“小姑娘你拿得动吗？”

陈皎树接过来，一手拎着棍一手抓着板，眉头都不带皱：“可以的。”

阿姨还是有些愧疚：“哎呀你看我这边今天下午就要清完，不然还帮你搬一下子，实在是走不开——”忽然她拍了下手，“我家里还找出来个这个东西，你们小朋友应该会用，就给你好了！”说着从房间里不知哪个角落掏出一台老式磁带DV塞到她怀里。

当阿姨拿出那个DV的时候，陈皎树眼都直了，她身边没有玩摄影的，这台小DV就像是高中生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她又有除了书本和手机之外的东西可以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