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正战况焦灼之时,袁破竹早已和莫少倾站在不远处的树上观望了。
“总堂,我二人到底何时出手哇?”
莫少倾此时焦急的不行,在这都杵好一会儿了,袁破竹一来就只知道看戏。待会儿再死人岂不可惜?
只见那袁破竹不紧不慢地笑道:“你觉得池连尽和庞、管二人谁会赢?”
“我管他谁赢,我现在只想从后边给那小子一刀,让他赶紧死。”
听了他的话,袁破竹却许久不曾再出声。没有命令那莫少倾又不敢擅自出手,这可把他给急的,一时只能左顾右盼地原地抖腿。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全力应战的庞莫非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即刻挥出一剑与池连尽拉开了距离,便朝远处望去。
结果剩年不寿一人对峙双剑,少了庞莫非的协攻后,对方带来的压迫感瞬间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压得他冷汗直流。
叫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一个人在打两个人的错觉。
“老庞!你干啥?!”
年不寿正对池连尽的攻势开始应接不暇,赶忙冲着庞莫非大声呼喊。
池连尽瞅准时机锐目一睁,一剑卡在了年不寿手中刀镡之上,紧接着另一剑已如灵蛇吐信般刺向了他的喉咙。
随即只听见一声剑刃的尖啸,庞莫非直指长刀,以刀身抵住了池连尽的剑尖,这一刻他的气场已截然不同了。
既然袁破竹在远处观战,那他可要好好表现一下了。
“池小友,领教了。”
接着,庞莫非猛地一刀掀开了他的双手剑,这巨大的□□呼啸起风声在他手中横甩数圈后指在了地面,飞溅碎石。
见这人此时煞气几乎满溢至周身,正侧目冷笑望着自己,池连尽稳了稳心神,长吁出一口气。
他阖着眼帘将双剑轻挽几圈执于手中,待再次睁开眼时,那凤目凛冽仿佛笼罩了一层寒光,顷刻间似乎连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一步一杀……噙悲决。”
于他口中缓缓念叨起什么,双剑缓缓被他轻举起来,一身雄厚气力逐渐凝聚在了剑刃之上,仿佛将空气都降至冰点。
此时庞莫非心一沉,这厮果然还留了后手。
远处的袁破竹直眯起双眼,事情似乎发展的更有趣了,接着他又看向另一边去。
果然玲珑还在与管得闲缠斗,眼看她渐渐就要落了下风,谁知她突然转换思路,改攻起管得闲的武器。
只见她长出一剑刺进了链剑的缝隙中,接着身体轻盈跃起,举剑在空中翻转数圈,那伸展开来的链剑便被她卷成了一团。
尽管如此,管得闲依然凭借深厚气劲,紧紧握住剑柄纹丝不动,那不是靠玲珑的劲力能拔得动的。
待那链剑被层层卷起,反而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哪知玲珑一近他身侧,便横出一脚踢向了管得闲的侧脸,紧跟着却被他左手挡开。
而玲珑趁收去腿劲的一瞬,又回身以左手换接了右手中的剑柄,腾出右手的空档,运起气劲。
“看招!”
她反身猛出一指,直戳向了管得闲的脑门。
管得闲反应不及,霎时间瞳孔骤缩,连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选择放开手中的武器,迅速以手掌挡住额头。
只听见“咔”的骨裂声响,那人竟整个人都被劲力冲飞出数尺之距才堪堪稳住身形,一时只觉得头晕目眩,于是赶忙甩了甩头,连视线都再次无法凝聚。
而此时他的右手掌已经完全变型,五根手指扭曲了三根,看来骨折得不轻。
这厢玲珑却也是疼得原地跳脚直甩手指头,眼泪花子冒了一股又一股。
不过现在不是怕疼的时候,应当赶紧趁胜追击才是。
跟着她不等管得闲缓过神来,闪身上前准备再出一指,哪怕手指戳断了,取他一命那也是稳赚不赔的!
袁破竹看出了她的心思,望着那方正要使出全力的池连尽,他觉得这个戏应该可以朝更有趣的方向发展一下。
“少倾,你认为那女人和池连尽是什么关系?”他似笑非笑道。
“谁?”莫少倾看向了玲珑的方向,“那是纪无念的女儿吗?我记得她和伐剑山庄的薛沉雪指了婚约,和池连尽能有什么关系?”
袁破竹舒展了身子,活动着脖颈道,“你猜猜看。”
话音刚落,他拔出腰间一柄剑刃,势如迅雷般冲了出去。
玲珑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了结管得闲的兴奋之中。
睥睨一指间,她这是第三次使用,第三次便已然有了这般魄力。
让对方头骨裂开的触觉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的生命也可以如此脆弱的在她手里烟消云散了。
然而她举起的手还未收回,下一瞬的袁破竹也已近在了眼前。
玲珑脸色大变,这家伙是谁啊啊啊啊啊?!
池连尽的呼吸都要凝滞了,他强行运气,双剑相交挥出两道汹涌的剑气,将庞莫非整个人轰飞了出去。紧接着一脚踢向年不寿,正好被他双臂防住,也是这一刹那,池连尽踩住他的手背借力冲向了前方的玲珑。
他已经没有心思再管其他,他现在必须全力阻止袁破竹对玲珑出手。
那是什么?袁破竹手里的剑,竟然冒着森森寒光,池连尽也因此一眼便认定那并非凡品。
只见他劲力暴起,如洪流奔涌飞跃而来,前冲之际便挥出两剑截开袁破竹的剑身,殊不知那双剑砍在其剑锋的霎那竟然被横空切断。
他那注满气劲的剑身,在那柄寒光凛凛的利刃之下竟如此不堪一击。
这一剑,
无法阻挡吗?
秦玉在树丛之中也瞪大了眼睛,这袁破竹要干什么?!
可即使是这样可怕的一剑,却还是在玲珑身前寸许停了下来,带着斑斑血迹滴落满地。
“师兄……”玲珑颤抖起声音,半晌才喊出这一句。
对方想尝试着收剑却根本动弹不得,那剑身直穿过他左侧胸膛,被他左手死死制住剑柄,才止住了这一剑。
袁破竹一时间竟挣脱不开,他皱紧了眉头,这小子如此自寻死路……
不等他杀心再起,只见池连尽强忍住涌出喉口的热血,右手猛然一震,瞬时从护腕中弹出一把短剑入手,朝着袁破竹的手腕狠狠削去。
袁破竹为保右腕不得不弃剑后撤,池连尽却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反手便将短剑掷出,迫使袁破竹侧身避开。
而他后脚刚站稳,随即血沫沾染面颊,这环绕着刺骨寒芒的剑锋已然抵在了他的颈侧。
“堂主!”莫少倾一跃而下,却不敢再有动作,刚刚明明还是堂主的优势,怎么会在一瞬间被扭转了局面?
他简直无法相信,这小子竟然疯到拔自己胸口的剑去架袁破竹的脖子。
庞、年二人也正好赶到,其余尚且还能动的血刃堂也都围了过来。
“不想你们堂主人头落地……就全都给我站到十步之外去!”
池连尽把袁破竹拉到自己身前,用剑锋紧紧贴着他脖子。口中随着言语呛着血,每吸一口气都同如撕心裂肺。
眼看战局扭转,秦玉也从灌木中钻了出来,“玲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