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想到这个东堂主才仅仅做了几天就一跃而成了总堂主。可这止杀令又不曾有假,于是几人只得弯腰行礼应道,“是。”
李子衾一路人架着池连尽都没说话,梁青尢交代他让他在止杀堂外候着,可压根没说池连尽会成为总堂主啊!
这条大腿粗过头了吧!害他一时间都快接受不能了。
“你快点儿走,我要疼死了。”池连尽虚声催促他,“还有,袁破竹还有半盏茶就要毒发身亡了,我现在还不想让他死……”
李子衾被他一提才恍然惊觉自己已经扛他扛得腰疼,吃力不说还要遭人嫌弃,不禁嚷嚷着,“……你不是总堂主了吗?倒是多叫几个人帮忙啊,你想累死我呀!”
一行人把两人扛到青衣斋时,梁青尢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见到池连尽的第一面便凑上去查看他的情况,只要这人还活着回来那就证明夺位成功了。
池连尽指了指后面被五花大绑的袁破竹,“先救他吧,他中了火毒……这家伙现在不能死……我还有话要问他。”
梁青尢听罢,招呼着人将袁破竹带进了青衣斋,李子衾则扶着池连尽去了内室,给他换了身干净衣裳,还烧了一盆炭火取暖。
这寒毒是连梁青尢也没有办法解决的,只能硬抗。烤些炭火能稍加缓解,可由于淋过了寒潭水,连梁青尢也不知道这次的寒毒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了。
但他只是略微坐了一会儿,等眼睛稍微能看清些东西了,才硬是起身要去找袁破竹,李子衾拉都拉不住他。
梁青尢把袁破竹安置在了偏室,池连尽见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昏睡过去了,只将绳子换成了简单的镣铐锁住了双手。
“……睡得倒还挺舒服。”池连尽一脸不满着,向李子衾示意,“去,给他泼醒。”
“我?”
李子衾简直不敢相信,就算袁破竹已经是前堂主了,他也没这个胆子啊!于是默默出去打了盆水,转手递给了梁青尢,“……先生,您请。”
老梁正好看他不顺眼,当即舀了一瓢水就泼了上去。
袁破竹被这冷水泼得浑身一颤,闷嗤了一声睁开眼,狠狠喘了几口气抬眼看向周围几人,自嘲笑了笑,“哈……这就是成王败寇的待遇吗?”
“……都有床给你睡了,你还想怎样?”池连尽扶着床檐走近,尽管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但他仍然不肯多休息片刻,“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杀你。”
“你的寒毒没解。”袁破竹笑道。
池连尽脸立即拉了下来,他不喜欢袁破竹这样抢答,因为他压根就不想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不介意给你也来一剑尝尝。”
袁破竹瘪了瘪嘴,笑不出来了。
“薛逢玉到底是怎么跟……血刃堂扯上关系的,他千方百计留在纪玲珑身边……到底有什么图谋?凌州城外一役……他参与了多少?”
他一次说了太多话,有些支撑不住,于是只能扶着一旁的墙脚靠坐下来,垂首喘着气。冷汗一颗一颗从他额间滑下滴在了地上,身体也微颤着抖得厉害。
“你要不还是歇会儿吧?”
袁破竹忍不住还想和他作对,此时被他抬起头狠瞪了一眼,才道,“半年前是他自己来汴州找的我。那时他自称秦玉,说想要用手里的一样东西和我做交易,从我这里换走了三件事。第一件,他成为血刃堂的西堂主,整个西堂人员受他调令。第二件事,便是在伐剑山庄下了纪玲珑那道绝杀令。但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怎么了?”
第三件事就有些复杂了,袁破竹花了半柱香时间才解释清楚。秦玉当时是如何想要用第三个条件修改绝杀令的内容,但他并没有照做。
因为涉及到血刃堂安身立命的规矩,他便假意答应秦玉,然后放出了池连尽身死的消息。
如此不仅保全了绝杀令,完成了秦玉的要求,还挖了纪无念的墙角。这样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简直堪称完美!
可惜他最后让墙角给咬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惋惜着摇了摇头,“……我是不是也该像纪无念一样,生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才好叫你这样的家伙一心一意来为我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