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李子衾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才打破这个僵局。
“几位……还未用过午食吧,不如在我琉秀阁歇息一二,我现下去替各位准备准备。”
玲珑仿佛天降救兵,忙点头附和:“对对对!我还没吃饭呢,好饿呀,这位哥哥你快带我们去吃饭吧!”
她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李子衾扛出门去。
还在走廊便扒拉着他的肩膀无力地挂了上去。她一向没什么边界感,让李子衾虽不自在,却毫不敢吭声。
“你和他熟吗?”
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气氛忽降至冰点,叫人不禁心跳漏了半拍。
接着又听她道,“你的武功可半分不像是能做到这血刃堂东堂主的样子,如果不是师兄在这,我当你是个江湖骗子都是有理有据的。你最好跟我交代清楚一点。”
她的言语很是利落,无形之中竟让李子衾感到有一种似被利刃抵住咽喉的错觉。
“这……说熟吧……也不算很熟,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熟……”
李子衾不由哆嗦了一下,把自己从接近池连尽的目的和与他相处的过程简短叙述了一遍。
他起初真的只是想抱个大腿,希望日子能好过一些,却没想到牵扯进来那么多复杂的弯弯绕绕。
结果还捞得了个东堂主这么大的好处,他也是完全意料之外。
自己起初的确当得并不安稳,引得多数堂众不服。但众人迫于池连尽的武力压制,后又因他处理堂中事务也确实得心应手等方方面面的原因,瞧他也逐渐顺眼了起来。
也许他天生还是该做文事的那块料吧。
“那他身上那些疤是怎么回事?”
玲珑将他押在墙边摁住,两手撑壁,严肃道。
“这这这……又不是我害的……”李子衾被她吓得缩成了一团,“是是是是他自己……你也知道血刃堂的规矩,若想上位便只能以武相搏,当初他刚进来时就半死不活的……”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但气势上已是如鼠遇猫。玲珑只是定定看着他沉声不语,他又哆哆嗦嗦地继续说。
“后后后来嘛,在梁先生的治疗下,他本来是恢复得挺快的……但也扛不住时间紧迫。有些战斗确实是打得挺艰难的……他他是很厉害,但伤得很重也是真的……小哥这总堂着实得来不易……看在我一直照看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姑娘别为难我呜呜呜……”
他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但最后这句求饶倒是十分顺溜。
玲珑听完便转过身一阵风似的离去了,留下李子衾跌坐在地上默默擦汗。
这几个人可都是神仙一样,哪一个他都不敢惹,夹缝求存一般的生活,可真累死他了!
还是去备饭吧。
这厢池连尽刚和薛沉雪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暂时停战各自分别,就见玲珑脚步生风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揪住他的衣袖就随便找了间空房把他推了进去。
玲珑后手关上门,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她神情严肃,气焰威严,一时间也不敢做什么。
“玲……”
他才刚想开口,就被她一手摁在椅子上。二话不说又开始解他的上衣,池连尽还想抗拒却被她出声喝住。
“坐好别动。”
他愣愣地鼓动着喉结,最后还是乖乖放下了手,任她摆布。
玲珑手脚麻利,很快就褪下了他的外衣,两襟往两边拉开,露出胸腹的皮肤。
入目便是满目缭乱、纵横交错的伤痕。不少久已成疤,也有刚刚凝结的新伤。亦深亦浅,看得人直皱眉头。
腰间那块似乎是才伤不久,用绷带绑了几圈,此刻渗了些血出来,许是方才中钉倒下时伤口崩开了。
池连尽两手放在膝上紧张地一直揉捏着指节,胸口也跟着不太稳定的气息上下起伏,久久垂着首不敢去看玲珑的眼睛。
可玲珑表现的却很平静,从衣带中摸出一瓶药来,揭开了沾手上便开始给他上药。
那药物晶莹剔透,触感还有些冰凉,沾在肤上痒痒的。
她明明下手很轻,但他的呼吸还是明显急促起来。
玲珑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手重,抬眼看他时,那张脸已经熟得快要冒烟了。
玲珑不禁起了笑意,举着瓶子道:“这是楼里新出的琼脂膏,治外伤祛疤的效果很好。怎么?这会儿倒知道留疤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