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京长乐天,薛沉雪与顾敛之二人牵着马匹,在一家极尽奢华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门前迎客的侍从一见到他二人,便主动上来迎接。两人将马匹交给一名侍从牵走后,被另一人毕恭毕敬领进楼中。
“少楼主安好,薛公子安好。”
踏入这片纸醉金迷之地,楼中成队侍从纷纷向这二人躬身行礼。原本簇拥往来的客卿也不禁在伫立在原地,望着这两名姿容绝尘的男子踏上阶梯。
待二人连背影都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众人才兀地爆发出议论之声。识与不识,皆在围绕这两人作起了激烈的探讨。
就不提银月楼在永京的名声有多么如雷贯耳,作为与其少楼主私交甚多的伐剑山庄少庄主薛沉雪,由于容色过于出众,受京中女子津津乐道已是常事了。
薛沉雪从辞去蜀中回到岭南,再与顾敛之一同再到永京,期间光是赶路就已花去了半月。忙于奔波的同时还要费心搜集查探各路消息,动用所有的人脉资源全力彻查这个司徒先生的来历。
而银月楼除了势力遍布九州以外,还有一条以买卖情报为主、十分成熟的生意链作为其吸金命脉之一。
尤其是徐槿舟曾在供词中暗示此人多半来自朝廷,那么说不定这次跑一趟永京,会有不小的收获。
那朝中五品官员沈进之女沈绯间,最近也与玲珑常有书信往来,听闻此事后,当即便约了薛沉雪来银月楼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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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禄领着几个随从匆忙攀爬着上无妄峰的山道,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颗颗滑下,险些是要跑断了气也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对这几个常人来说,要跑着爬这样的山道可真是够吃力了。
山门前几个降云楼的门徒也认得他,刚想开口询问一二,只见他头也不回地冲进门中,只留下一个随从进行登记,倒也没有多作阻拦。
“……不不不不不好了!”
杨禄粗喘着气,一路跌跌撞撞冲向了沧澜院,还在远门前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喊着。
池连尽在里边听见动静,忙出来迎他,被他一顿连滚带爬扑在了身前。
“杨舵主,何事惊慌啊?”
“……不好了池公子!”他仰起头来一脸惊慌失措地望着池连尽,而后感觉不该乱说话,四处张望两下才冷静下来道,“我们先……先进屋说话。”
两人匆忙进屋后,杨禄将随从都留在屋外守着,随后还将门紧紧扣上,这才两手抱拳,举起礼来。
“池公子,杨某也不是有意冒犯,但事态紧急……”他说到这里,稍微收了收声,往里凑了两步,“容我长话短说。杨某于今早收到消息,咱们的商队在蜀东边境遭贼匪洗劫了呀!”
本来池连尽还打算倒两杯茶给杨禄顺顺气,听到这里顿时怔得手里的杯子都脱了手。
“何人如此大胆?!”
这件事影响太大,纪无念在携云阁看完二人拟订的卷宗以后,气得一把将手里的宗书摔在了案上。
“想我降云楼历来便以清缴匪类为首任,却不想在这蜀州境内竟还有如此猖狂之徒敢触我等霉头!实在可恶!”
骂完他随即又唤了身后玲珑一声,“女儿,你既身为继承人,也该到了为爹分忧的时候了,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处理。降云楼和血刃堂众弟子你可随意调遣,定要叫那帮家伙后悔来我蜀地作乱不可!”
玲珑听罢上前行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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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继山玄怵门中,林继问托着手中那把青铜短匕,爱不释手摸了又摸,已经许久没有笑得那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