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传闻中的妖刀,离近一看便觉不凡哪!”
林看威也不禁在一旁鼓掌称赞,叹得那林继问笑得嘴都合不拢。
“不过……”说罢他忽然忧心又起,“叔父您此番阻劫降云楼商队,虽说是通过那些贼寇之手,但那池连尽若是不肯罢休查到咱们头上,来对付咱们可怎么办?”
“我起先还真当这池连尽有几分城府,说到底还是这么多年在纪无念手里抠不出什么油水……”林继问望着手里的邪眼冷笑一声,“他自负能够瞒天过海,私藏邪眼换一手荣华富贵,不想却在我们手里截了胡。就算他查到咱们又能如何?量他也不敢挑明闹事,否则纪无念那边也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话音落后,他才意犹未尽地将邪眼收入木盒中,“那帮人记得尽早处理掉,死无对证才好叫那家伙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侄儿明白!”林看威听完,对着他露出一个会心微笑,拱手答道。
傍晚时分,林看威领了一帮门中弟子于城中酒足饭饱过后,便盛情邀请几人去了幽州一家小有名气的楼子。
这家楼子名为淑秀阁,在整个城中虽算不上最大最有排场的,但楼中莺燕各个也是媚态丛生,自成一派风月。
最重要的是这儿有个他处了多年的老相好。自从林继问继位门主以来,他也跟着鸡犬升天捞到不少好处,打这一包便是六年。
“威哥哥真是好些天没来看过妾身了。”
这女子唤作丽娘,生得容颜俏丽,在林看威枕边撑起一只玉肘,佯装着赌气模样,柔媚入骨。
“我的好妹妹哟……”林看威顿时心里似化作了一滩水,将她打横抱进怀里,“你是不知我最近忙着什么事儿,待我事成,定将你个小娘们儿赎去收了做妾!”
“当真?!”丽娘惊喜笑了一声,“那妾身可等着这一天了!咱门中现下有朝廷帮衬,还能有什么事做不成?”
“你这小娘们儿,这话可不能到处乱说。”林看威想要警告她,又不舍出言训斥,只能挠着她的痒痒和她玩笑。
可丽娘却底气十足,“怕什么?这可是你玄怵门的地盘,还怕让谁听了去?”
“说的也是。”一想到整个浣花巷都是玄怵门的产业,他也跟着放下了防备,搂着女子的腰又欺身压上去,嘻嘻哈哈地准备再来一回。
又是一番云雨过后,林看威累得直喘粗气,还不忘将丽娘柔若无骨的身子揉进怀里,“你放心,这回先生极有诚意,将朝中八千精锐都驻扎在了卜继山后的斩鹿台。只要我叔父一声令下,便可破那降云楼,直取纪无念的头来!我玄怵门从此一统江湖!”
离此一墙之隔的房间,那头来自女子的一腔娇柔欢笑声被隔得极好,想必这些房间都请专人做过处理。
狄岚惊为此还费了不少功夫,请汴州最好的工匠制了一套窃听工具,将工具另一头的铁钉凿进半堵墙中,静气凝神之下才能听得清隔壁的对话。
这家淑秀阁虽然确实是玄怵门的产业,连手下人也都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但只有极个别主心骨,早已被换成了血刃堂中人。表面仍在为玄怵门做事牟利,但却一直在暗地为堂中传递重要情报。
这便是南堂一直以来能将眼线遍布各地的重要手段。
而这个黎丽娘,也正是因为本就对林看威忠贞不二,才会倍受其信任。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狄岚惊一直在想方设法派人对其施加暗示,才引她数次向林看威套取情报。
他于几年前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南堂暗线,也是看中了这黎丽娘与林看威之间的情意。
林继问妻死无子,也为未曾续弦。一直将这个亲侄子视如己出,从他这条线入手,便是最为高效的。
除此之外,风月场所历来便是南堂各路情报的主要来源,比各类酒楼客栈产出情报的效率都要高出许多。
也许是男子们在泄阳过后,会变得尤其不设防备。尤其是饮酒欢愉那片刻,甚至连刺杀都极为容易的。
狄岚惊想到此处,不知为何脑中一直浮现着流漓紫的面容。曾经被她一次次欺辱、践踏又玩弄于手的画面再无法抑制地挤入到他的意识当中。
这般回忆简直如强盗一般,时刻侵占着他的脑子。直到对面林看威最后这话出口,才让他霎时清醒过来,连一双瞳孔都骤然缩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