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谭笑,醒来时自己一个人躺在一间砖瓦房里,村里人都叫她何娘子。
除了谭笑,另外还有三个玩家都聚在她家里,听说燕凉就是村长要结婚的儿子,脸上都露出惊讶。
“我来时听说明天你就要举办婚礼,是真的吗?”其中一个年轻的短发男开口,看着燕凉的模样,眼中流露出可惜。
这种身份设定,多半是凶多吉少。
“嗯。”燕凉简单答道,“今早上八点要和村长去祭祖。”
他大概理解了一下这个村里结婚的流程。首先,婚礼前一天结亲的两人不能相见,再然后这一天得去祭拜先祖,布置好家里屋外。
到结婚那天早上得去祠堂再祭一次列祖列宗的排位,早上六点准时抬轿子去新娘家。
很传统的旧俗。
“祭祖……”
玩家其中一中年男子喃喃几声,他相貌普通,全身上下唯一出彩的就是一身腱子肉,端得是孔武有力,让人看了安全感倍增。
众人把目光投向他,他挠挠头,表情憨厚道,“我老家以前也办的是这种婚礼,我小时候见过几回,也随了自己家里人一块去祭祖。”
他打量燕凉身上的军绿衣几眼,道:“我们那里祭祖是个很严肃的事,小伙子你要真决定去,就换一身衣裳吧,颜色要深一些,黑的最好。”
燕凉:“您贵姓?”
男子:“欸,我叫洪波。”
燕凉从善如流,“洪叔,您对这些了解,能和我多说说吗,我想知道那婚礼是怎么一回事。”
在必要的交际上,燕凉表现的总是彬彬有礼,敛去那点没心没肺的冷淡,看上去就是老师最宠爱的那种好学生。
洪波很热情道:“其实我记得也不多,你要真想听,下午我再来和你说说。至于这祭祖,我大概知道些。”
“除了这衣物庄重,你最好少说些话,切忌打闹,在成亲前忌讳的也多……”
洪波断断续续地回想,尽量把一些老旧的规矩说得清楚明白,燕凉时不时点头以表自己在认真听。
“只是不知道这村里具体的规矩是个什么样的,小伙子你也别全信我……我真怕我说错了害了你。”洪波最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的,谢谢。”燕凉必然有自己的考量,但感谢也是不可少的。
谭笑听了好一会,发现燕凉似乎真的把这婚礼当回事,再见他一表人才,心里实在不忍看着这么个刚成年的孩子去跳火坑。
她目露担忧,“这婚礼是一定得要举行的吗?不可以推迟吗?”
燕凉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人嗤笑了一句,“大婶,这是个会死人副本,不是你老家,婚礼说推迟就推迟,你以为帮自家儿子娶老婆呢?”
这次说话的是三个玩家里剩下的那位一头红毛的精神小伙,他目露讥讽,脸上要歪不歪的笑嚣张得要命。
话虽是这个理,但说出来的语气可就招人打了。
旁边的年轻男子当即皱眉斥责:“小孩你怎么说话的,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红毛看不惯别人教训自己,回嘴道:“劳您费心了嘿,老子没爹没妈野蛮生长,谁教我做人我先教他做人,怎么,你想试试?”
闻言,年轻男子额上青筋暴起,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好心劝诫反遭挑衅,他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目光恶狠狠地钉在红毛身上,怒极反笑:
“你这年纪小小嘴巴就这么恶毒,染这么乱七八糟的头发,看着就没素质!有娘生没娘教,难怪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真是社会渣滓到哪都是渣滓!”
“给你脸了是吧?”红毛脸色阴沉下去。
洪波见情况不对,上前劝阻那个年轻人,用手按着他肩膀:“小年轻别动怒啊,话说得过分了,这还是个孩子呢,不至于啊――”
“孩子?我看纯纯一臭虫,三岁小孩都懂得东西他不都懂!”年轻人怒骂,“这种社会上的垃圾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红毛的手握紧了,凶狠地瞪着年轻人,洪波见状又拦在两人中间,他魁梧的身躯还是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两人对峙着没有贸然动作。
“大家别动手啊,这是副本里,千万不要胡来啊……!”
另一边的谭笑和林媛媛尴尬地站在旁处,颇有几分手足无措。
燕凉平静地观赏着这场突发的闹剧,没什么多余的情绪,那副斯文客套的神情从他脸上抹去,换上常有的凉薄冷淡。
没人注意到他。
眼看八点快到了,燕凉转走得悄无声息。
村子真正占的地盘有三座小山头,主要的住宅在三山聚合的中间处,这些聚集的建筑背靠的是座坟山。
村里的人兴土葬,人死了整个尸体就进棺材抬入地里,因此在这后边山上全是高高的坟包。
村里还讲究宗族血缘,每户人家都有专门分块地,那地就是历代族人的祖坟处了。
燕凉跟着村长以及好些个沾亲带故的村民一齐上的山,他换了身旧得脱线的黑罩衫,解放裤松散套着,装束并不规整,头发因为太久没打理凌凌乱乱,碎发下的凤眸漫不经心地垂着。
看着颓废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