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糖回过神:“好。”
夏糖是庶女,无法与夏瑶同桌而坐,她的座位被安排在很靠后的角落。
世家贵女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夏糖不愿参与那些无聊的话题,自顾自地吃着跟前的水果。
“宴王殿下到。”随着通传声响起,夏糖险些被水果的汁水呛到。
抬眸望去 。今日的萧长瑾一袭海蓝色的锦袍,少了几分昔日的冷厉,倒多出了几分少年人的朝气,那腰间,竟是挂着一只在普通不过的香包。
似乎,许多人已然忘记,大献神话一般存在的宴王殿下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儿郎。
夏糖一时间忘记收回目光,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最终视线停留在腰间那只香包上。
瞳孔不可控地微微放大。
他竟还留着那只香包?
似是心有所感,萧长瑾感受到落在他身上那道炽热的目光,下意识地回眸,与夏糖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朝夏糖勾了勾唇,那弧度几乎微不可见,可夏糖,就是能够确定,方才,他朝她笑了。
姜槐是武将,且常年待在北境,平日不拘小节,酒喝的多了,有些随意。
萧伯言这宴席本就是为姜槐而设,也不愿扫了兴。
众臣察觉到萧伯言的默许,也不拘着,无论文臣武将,皆来敬酒。
姜槐来者不拒。
夏糖有些受不住屋中浓郁的酒味,悄无声息悄悄溜走,左右她坐在这无人注意的角落,未曾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萧长瑾本就时不时地注意着夏糖的动静,见夏糖离席,寻了个由头,也离开了。
萧长瑾离开后,殿内的气氛似乎更活跃了些。
夏糖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并每未察觉有人跟她一路。
微凉的晚风吹过,昏昏沉沉的神志清明了几分。
明月高悬,繁星万千,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的花香,愉悦了来访者的心情。
“夏糖。”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夏糖猛地回头。
萧长瑾目光灼灼,竟比那天上星辰还要亮上几分,月光倾落在男人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夏糖正欲行礼,却被萧长瑾阻止:“这里没有旁人,不必多礼。”
夏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想问他,那背后之人有没有再伤害他。
最近过得好吗?
是否……与昌宁郡主好事将近?
夏糖:“方才听殿下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生病了?”
萧长瑾没想到她竟会关心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浓:“无妨,只是不小心淋了些雨。”
“你是在关心我吗?”
随即目光与夏糖对视,似是定要等到夏糖回答。
夏糖下意识地躲避萧长瑾的目光,生怕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让对方察觉:“殿下与夏糖相识一场,我自是关心殿下。”
只是因为相识一场吗?
“那你对白闻璟呢?”
你对他笑颜如花,是因为相识一场?
你与他雨中畅谈,也是因为相识一场?
白闻璟如今成了雨棠阁的常客,也是因为你们相识一场?
许是醉意上头,萧长瑾不愿再掩盖自己的情绪,任凭那日益浓重的的情感肆意倾洒。
夏糖被问的一头雾水:“白闻璟怎么了?”
见着夏糖眼中的疑惑,萧长瑾反倒清醒了几分。
自己果真是喝多了,说好远离她。
既是这样,何必多管她的闲事?
萧长瑾:“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离开的时间太长,会引人注目。”
夏糖跟在萧长瑾身后,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察觉她细微的动作,萧长瑾心中微微痛了一下。
果然,经过上次的事,她害怕了,所以急着远离自己。
又或许是,怕白闻璟误会,故意避嫌。
若夏糖此刻抬头,定会看清萧长瑾眼中显而易见的悲伤。
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走到殿前,望着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夏糖忽的出声:“殿下。”
萧长瑾转身。
夏糖毫不避讳地迎上萧长瑾的目光,问道:“自半月前那次意外后,殿下便也没出现在臣女面前,是认为臣女连累你了吗?”
萧长瑾急急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树敌太多,我怕你遇到危险,怕……”失去你。
这样啊。
夏糖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我这人胆子大,不怕危险。”
说完,径自越过萧长瑾率先进了殿中。
心中郁结顿开,夏糖竟觉得有些饿了,拿起面前的鸡腿啃了起来。
姜翎发现萧长瑾不见后,本想出去寻找,却看到夏糖。
这人好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