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去玩的孩子黝黑的头发像是被阳光镀上了金子,右脸颊侧的辫子左摇右摆,他本身是比金子更耀眼的存在。
因为上梨子彻的存在,这次访谈工作意外的顺利,就连以往因孩子们不怎么配合而难以采集到的合适照片这次都收集了很多。
“彻。”
在行程即将结束前,津岛文治再度叫住上梨子彻。
“彻今天帮了我很多呢,那么……彻想不想吃小蛋糕呢?”
上梨子彻不敢相信得瞪大双眼,随即兴奋的举起手,连忙答应:
“要!彻要吃有最厚糖霜的小蛋糕!文治哥哥真的太好啦!”
入夜,津岛宅。
津岛家主要成员齐齐跪坐在榻榻米上,等待着晚餐开饭。
津岛议员突然皱了皱眉,鼻子吸了吸,扭头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大儿子,
“文治,我记得你今天行程……是到千代田区做访谈工作是吧。”
“是的,父亲,多亏了上梨子家的孩子,访谈很顺利。”
津岛文治恭敬得回答。
“上梨子家小子的异能是挺方便的”,津岛议员点头,也难怪今日长子一身都带着不符合他身份的砂糖味,估摸着是小孩调皮,无意间蹭上的。
回想起那个一夜成名的孩童,过来弹弹琴来给宴会提提档次也不错。
“明日来得宾客务必要接待好,千万不能有半点差错。”
津岛文治点头称是。
此后,从上菜到进食,再无人发声,直到坐在末席的孩子没夹稳鱼肉,鱼肉掉进汤里溅起汤汁,让津岛议员不快的眯起眼。
“修治,你的礼仪怎么学的?”
黑发的孩子恭谨的坐着,“抱歉,父亲。”
这样沉闷的模样又使得津岛议员不满,桌上的人们也停止进餐,冷漠的等待津岛议员对男孩的发落。
“连吃饭的礼仪到现在都学不好,那你就下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津岛议员冷酷的说道,一旁的侍从立马将没吃几口饭的孩子带了下去。
津岛文治看到男孩手腕上还泛着红的绷带,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心中有些感慨外,更多的是对此事的漠视,甚至还想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要是上梨子彻是自己的弟弟就好了。
“真是没用啊,明天就是宴会了,连用餐礼仪都搞不清楚,不如别去了,也免得别人笑话我们津岛家孩子没有教养。”
津岛议员一边夹菜一边嘀咕着,三两句话就将明日生日宴的主角剔除了宴会。
见家主动了筷子,其余人也再度开始进餐,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仆从安静的进来,撤走了末席的碗筷。
另一边,被“驱逐”的男孩被仆从推入房间,身后的门“唰”的一下拉上,传来落锁的声音。
男孩也不在乎,没有开灯,熟练地拿出医疗箱,换了被血弄脏的绷带,换到一半,他举着仍在流血的右手出神。
如果……如果就让它流得话……
会不会像河水一样自由的奔腾着,在流动中带走自己?
举到血不再流出,变得黏稠,黏在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狰狞。
好疼啊。
真的好疼。
哪怕是被扯裂的伤口愈合的疼痛,也不想再体会了。
男孩扯下再度染上血的绷带换上了新的,缓缓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窗边,狭窄的视野中,依稀可以看到有家仆在忙前忙后。
生日宴啊……
男孩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反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过第几岁生日了,这场宴会归根结底就是津岛议员联络手下彰显自己政治地位的手段罢了。
不会有人在意他,不会有人真心祝贺他,什么也不会有。
可为什么还会有期待呢?
男孩将手放在胸膛的位置,那里正有心脏在缓慢的跳动着,不知为何想起昨晚那个被扔掉的蛋糕。
要是有一个蛋糕的话……是不是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