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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非集体主义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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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民主党人来说,六月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时节。就在共和国决定履行协议后没几天,法明顿收到了共和国最高法院的传票。

与传票一同寄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上这样写着:

“共和党最高委员会以叛国罪对法明顿.莱昂傅科提起诉讼,指控其有与他国势力勾结,出卖国家利益的行为。委员会给出的证据包括了一张前往赫特莫德联邦的火车票票根,一份联邦议会盖章的提案表手写草稿,一些书信原件,皆涉及到联邦上议院重要成员。司法部将就此事成立特别调查组,由亚历山大.考克斯?担任检察官。

……

“我可去他妈的吧,我去他妈的祖宗十八代!”

法明顿将那一大叠东西丢在桌子上,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高亢声线破口大骂。“叛国罪,真他妈想的出来!我不用脑子都想的出来是谁把我给起诉了!”

克莱蒂轻拍着她的肩膀,好让她稳定下来:

“好了,我知道你有多想问候那帮共和党人的祖宗,但你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应对之后的听证会。”

“还有听证会!我都忘了,该死的。”

歇斯底里了一阵之后,法明顿的理智终于回笼。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但是……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什么东西?”

“我是说委员会提供的那些证物。他们不应该得到这些东西的,除非——”

“除非什么?”

“法兰德斯……你觉得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法明顿的声音很小,但克莱蒂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她仰起头轻叹:

“我不能确定,也许他只是不得不为委员会提供证据。”

“哦……这样吗?”法明顿说,“那份协议的签订是我一手促成的,这一点我无法否认。我在想,我应该向他们坦白我这样做的真实目的吗?如果我公开我和索菲亚的交易,联邦那边又会怎么处理?我暂时还不想去国外坐牢,不,在国内也不行。”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应该给你提供什么样的建议。但站在国务卿的角度,我们不能激怒我们唯一的盟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不过话说回来……奥古塔斯那家伙也真是性急啊。现在就把好牌用掉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可没心情猜测他是怎么想的。果然我还是应该找索菲亚谈谈这件事,我先走一步了。”

克莱蒂耸了耸肩。在这种情况下,她最好还是相信法明顿有处理一切的能力。

参议长回到了国会大厦,她顶楼的办公室。她确认了装在办公桌底下的手摇式录音机的状态——为了保证不会有不该录的东西被录下来,政务院每个房间里的录音机都做了特殊的改造,只有不停的摇动上面的拉杆才能进行录音——随后开始扭动文件柜上的密码锁。

各种文件和档案整齐的摆放在里面,她仔细清点了一遍,确定从未有人动过。这是一个好消息,但同时也是个坏消息,她默默的把立柜关上了。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写信。这个过程持续了约有半个小时,她才在信封上写下“赫特莫德联邦,柏瑞林市,普利西底大街三十五号,索菲亚.米尔德里德收”的字样。随后她摇铃叫来了议长助理,将信寄了出去。

完成这项工作后,法明顿才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疲惫。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于是当机立断决定提前下班回家。

法明顿住的地方离政务院并不远,也就隔了两个街区。她推开门,首先迎接她的是一个慵懒的声音:

“法明顿……是你吗?”

“对,是我。你不会又在这躺了一个上午吧?”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做了家务的。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女孩身上套着宽大的卫衣,以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倚靠在沙发上,手边堆放着不入流的路边杂志。她杂乱的金色长发几乎垂到了腰间,除了那对蓝色的眼睛,她与法明顿的外貌确实是颇有些相像的。

“要你管。你要是再不去找工作,就从我的房子里出去。”

“哎呀,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不会狠下心赶我走的,对吧?”女孩说着起身贴过来,法明顿敏捷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俨然是一副家里蹲样子的人是她的姐姐兰妮卡.贝宁,在父母离异后便跟着父亲一同生活,也因此随了父亲的姓氏。虽说两人有血缘关系,却几乎没见过面,法明顿还是在解放战争后才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妹。

“去你的吧,我现在很忙。”法明顿说。

“怎么,谁惹你了?”

“惹我?也许吧,我可能要去坐牢了。”

“坐牢?!为什么?”

“我被起诉了,总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兰妮卡不爽的「切」了一声。

“是是,我当然不懂。”她揉着法明顿的头发,“我对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没什么兴趣。”

法明顿推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拿过一旁的靠枕。

“……兰妮卡,要是你信任的人出卖了你,你会怎么办?”

“出卖我?”兰妮卡坐直了身子,难得认真的思索了一小会。“不知道。没经历过。”

“啊啊……这样吗?”法明顿看上去有些失望。“算了,别在意……你去把午饭做了?”

“我才不要。随便吃点吧。”

“……啧。”

法明顿嫌弃的哼了一声,转身躲进房间里。确认过周边环境之后,她拨通了克莱蒂的电话。

“法明顿?”克莱蒂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怎么了,你还在担心那件事吗?”

“我……”法明顿靠在墙面上,鞋尖在地上画着圆圈。“我只是突然想和你聊聊……”

“怎么了?”

“我还是放心不下……你觉得,法兰德斯会主动和奥古塔斯他们坦白一切吗?奥古塔斯是共和党的党首,又是司法部长……”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

“你想听我的真实想法吗?”克莱蒂问。

“嗯。”

“如果法兰德斯自己没有坦白的意愿,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司法部什么都不可能查到,更别说起诉你了。你明白吗?”

“……你是认真的吗?”

“我很认真,法明顿。即使他原本没有出卖你的想法,至少也……在这件事中充当了挺重要的角色,我是这样想的。”

“这样啊……谢谢。”

“别再纠结法兰德斯了。我知道你们曾经很要好,但是……我想你有必要对他保持一定的警惕……”

“我知道。”

法明顿挂断了电话,她不愿意再听下去了。狭小的房间令人窒息,她着了魔似的在原地不停打转。

“为什么呢?”她质问自己,“作为参议长……我是不是,越界了?”

没有回应,她烦躁的拽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她不得不承认遭到背叛的感觉比被起诉本身更糟糕。

萨拉萨尔此时的心情恰好和法明顿一样糟糕。挂断法明顿的电话后,克莱蒂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杀到了他的办公室。她毫不客气的叩响财政部长的房门,并在他打开门时迎面抛出她的质问:

“莱昂傅科被起诉了。你知道吗?”

萨拉萨尔将手上的八卦报纸不自然的往后藏了藏。

“什么……?起诉?”

克莱蒂几乎是将那封信与传票一同拍在了他的脸上。“这是你的盟友的杰作。”她说,“你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吗?”

萨拉萨尔急迫的翻阅着那些信件。“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发誓——”

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视线扫过信纸而逐渐变得微弱了。克莱蒂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手不自然的颤抖:

“这是……这,我不清楚,怎么……”

萨拉萨尔语无伦次的为自己辩解。他强迫自己回想,这些信件是怎样从他手中流出去的。

“我想在整个共和党内你是唯一知情的人,我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萨拉萨尔沉默了。什么才是合理的解释?要问他此时内心最为强烈的情感是什么,他会说是后悔没有提前检查书柜里的文件是否有任何的遗失。

“法兰德斯!”克莱蒂用比先前高了一个八度的声音盖过萨拉萨尔轻细的嗓音。“我真是想不明白,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发誓……”

“「我发誓」,除了这句你还会说别的吗?!听着,我不在乎你是做了某人的替罪羊或是其他的什么,首先——”

门突然被用力撞开了,使两人在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这位有些无礼的来宾刻意忽视了屋里怪异的气氛,伸手将火红色的长发撩到耳后。

看清来者是谁后,克莱蒂脸上警惕的表情消失了。她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子:

“我操你妈的卡伦杜拉!是不是只要我不锁门你就不记得要敲门?”

“别火气这么大嘛。”内政部长说,“克拉肯总统要见你们,我只是来通知一下咯。”

“我们?”克莱蒂迅速捕捉到了她的用词。

“今晚七点,在政务院宴会厅——是啊。我本来是打算先通知法兰德斯,没想到你也在,正好省得我再去一趟□□了。”维尔塔神气活现的一甩头,向萨拉萨尔伸出手:

“财政部长先生。我们很少见面吧?”

“嗯?啊,是的……”

萨拉萨尔回握住她的手。财政部大楼与内政部关于共和国纪念碑对称,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的办公室离的很近。但在五个基础部门?中,除去人在边境的佐伊,维尔塔的确是他见的最少的一位部长。

“前段时间我在忙坎达克利斯的事情,之后我就会经常待在政务院了。”维尔塔象征性的提裙行礼,有意无意露出她手腕上的青金石手链。

卡伦杜拉这个姓氏,对长期生活在安狄埃坦的人来说并不陌生。维尔塔的父亲是有名的富商,她本人也是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单纯样子,难道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对政治有着莫名其妙的兴趣么?

克莱蒂没再继续逼问萨拉萨尔,而是跟着维尔塔离开了财政部,于是萨拉萨尔得以获得短暂的喘息。进入内阁两个多月,他一直不知道政务院还有个宴会厅。但既然埃菲莉娅选择了那里作为会面的地点,或许她只是打算和他们吃顿饭而已,这让他感觉轻松多了。

政务院宴会厅位于政务院的顶楼,萨拉萨尔找到那里花了点时间。他在心里吐槽政务院狭窄的楼梯,却在走廊里看见了法明顿。

很显然,埃菲莉娅的邀请名单上不只有内阁部长。萨拉萨尔在心里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好好打点一下再来赴会。

法明顿穿着平淡的黑色燕尾服,只在胸针和袖扣这样的小饰品上花了点心思。克莱蒂并不喜欢卖弄,但即使是朴素的素色长裙也掩盖不了她拥有傲人外貌的事实。维尔塔在披肩上缀满了亮片,萨拉萨尔姑且认为她充当的是灯球的角色。特莱雅秉持着保守党人的内敛,穿着中规中矩的晚礼服,而肖恩则在发型与搭配上下足了功夫。

除此之外,在场的还有一些萨拉萨尔听说过或是见过的人——比如共和党最高委员会成员或是预算办公室副主任。而埃菲莉娅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作为这次聚会的组织者,她自然而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此时她正在安排她的助理杰基.阿纳姆为所有人倒酒,明明是在发号施令,却温和的好像只是与朋友闲聊。

留声机里放着古典音乐,长桌上摆着冷牛肉和鸡排三明治,生菜装在一个巨大的盘内,与各种杂果和沙拉酱搅拌在一起。甜点樱桃蔓越莓派,以及很高的榛子蛋糕塔,上面挤上了满满的鲜奶油。

杰基将盛满鸡尾酒的高脚杯塞进萨拉萨尔手里。酒的颜色很怪,大体上是由黄色到亮绿色的渐变,让人看着就很没食欲。萨拉萨尔浅浅的抿了一口,居然尝出了一点鱼腥草的味道。令他惊讶的是,这酒的度数似乎很低,感觉跟喝饮料没有太大区别。

在某些方面,埃菲莉娅的心思很好猜透。比起个人立场,她更关心国家整体的团结,向来坚决反对党派斗争。从宾客名单上来看,她举办这次宴会大概也只是希望增进一下民主党与共和党主要成员之间的感情。

——在党派问题上,他们的总统总是比任何人都要天真。

肖恩和维尔塔在这样的社交场合如鱼得水。没过多久,他们身边已经聚集了数量相当的一批人,一群人聊的热火朝天,推杯换盏不亦乐乎。萨拉萨尔没有那样的天赋,只是在屋里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来。

“法兰德斯。”从墙角的阴影里传出来一个单薄的声音。他疑惑的回头,特莱雅已经悄无声息的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两只装满的玻璃杯。

她将其中的一只递给萨拉萨尔:

“要喝点吗?”

“……还是先不了,谢谢。”萨拉萨尔彬彬有礼的回绝了。

“哦,那好吧。”特莱雅抬头看着萨拉萨尔,她的眼镜随着这一动作沿着鼻梁向下滑落了一点。

她的身高似乎只有5英尺不到?,这使得她和任何人说话都必须要仰头。

“法兰德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啊,可以的。”

特莱雅拼命仰起头的样子让萨拉萨尔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悄悄的将身体弯下来一点。特莱雅环顾了一下四周,才郑重的发问:

“你喜欢莱昂傅科吗?”

“哈?!”

萨拉萨尔迅速的往后缩了缩,将自己从这个令他左右为难的提问中抽离出来。

“为什么这么问?这……”

“我还挺喜欢她的,一想到她也来自联邦就会让我对她产生一种亲切感。如果你和她关系不错,我想要你告诉她……不要总是把她的想法说出来。以我的立场说这样的话很奇怪,但我不想就这样看着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变成别人攻击她的理由。”

“好吧,我会告诉她的……如果我有机会的话。”

“谢谢。……你在财政部感觉如何?”

“还好,我不讨厌这样。”

“在这样的岗位上长久的坚持下去,很难。政府部门或许没有许多人想象的那么风光,即使是克莱蒂和莱昂傅科那样的重要人物,一年的工资也只有6000培?,甚至还没有一些企业员工的收入高,但我们却要承担比普通人多得多的责任。”

“和钱在一起的并不总是有钱人嘛?。”萨拉萨尔说。

但是特莱雅没有笑。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之后,她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音乐还在继续,杰基正在邀请一位深棕色头发的女孩跳一支舞。

“那是多萝西.沃伦,”特莱雅说,“总统的新闻秘书。她原先参与过参议长的竞选,输给了莱昂傅科,后来因为笔杆子功夫了得被克拉肯总统看中了。……看起来她和阿纳姆处的挺不错啊。”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即使是在八卦方面,特莱雅也有着过人的知识量。“你知道吗?”她问,“昨天,在坎达克利斯——”

但她的话被打断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穿过人群,在萨拉萨尔面前站定。

“法兰德斯先生。”女孩举起手中的酒杯。

萨拉萨尔认识她。路易莎.伊莎蒙特,共和党的参议院代表?。她无疑是个优秀的人,年纪轻轻就当选了参议员,又是共和党最高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虽然性格让人难以恭维,但脑子很好使,用肖恩的话来讲,没准比萨拉萨尔还好使。她轻轻撩拨耳朵上的挂饰,看向一边的特莱雅:

“欧文小姐。您也在啊?”

特莱雅眯起眼睛看着路易莎,用一种夸张的,难以置信的语气反问道:

“我不应该在这里吗?”

“不,当然不是。”路易莎随意的轻摇着手腕,“我们打算组织一场小小的聚会……就在下个星期,只有我们党内的成员。法兰德斯先生打算来吗?”

“党内成员……吗……”萨拉萨尔低垂着头,心虚的重复着她的话。他忽然想起了早些时候,克莱蒂那场被打断了的盘问。至少在目前,他没有心情再进行什么社交活动了。

“我啊……还是不了,最近有很多事要忙。抱歉。”他慢条斯理的叹气,伸手拿过特莱雅的另一杯酒。

路易莎的黑色的眼睛紧盯着萨拉萨尔看了一瞬。“好吧。”她狡黠的笑着,“那么……传闻是真的咯?”

“什么传闻?”

“参议长小姐的案子,法兰德斯先生是知道些什么的吧?如果知情不报的话,会不会被当作共犯处理呢?”

萨拉萨尔的脑子嗡嗡作响。由最高法院审理的案件基本都是公开的,在公开资料中没有提到过他的名字,路易莎显然是从某人那里得知了他与这件事有关,或许还告诉过其他人。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共和党的领袖替萨拉萨尔解了围。正当他思考着下一步要如何回应时,肖恩从房间另一头,熙攘的人群中挤出来,往他们的方向靠近。

“伊莎蒙特,不要轻易的相信这些小道消息啊。”他笑着,拍打她的肩膀。“真是的,我们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机会,为什么非要谈论这些严肃的问题呢?去那边喝点潘趣酒如何?”

党首已经发话,路易莎没有了拒绝的机会。她于是夸张的拉过特莱雅的胳膊,走到摆着饮料的长桌那去了。

肖恩打量着萨拉萨尔。

“你听到了吧?”他问,“他们是怎么议论你的。”

“……嗯。”萨拉萨尔仍然垂着头。空前高涨的紧张笼罩着他,他感到自己的胃在一阵一阵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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