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内气氛瞬间降到最低点,孔婉气的直接躺下,背身对着孔月不说话。孔月则出门去散步,也不愿再待在屋内。
这日正是休沐,许君刚想找孔月,就见她黑着脸快步从屋内走出。
“月儿,你姐咋样了?”许君上前两步。
“还好。”孔月眼睛别过,故意躲着。“许姐姐,我这要去给莺娘送书了。”
“好,你去吧。”许君还想问,见孔月神色不对,又不愿讲。只等她走了,进屋问问孔婉去。
哪知孔婉这头,侧躺着偷偷摸着泪。许君还以为她在睡着,放轻了脚步到跟前一瞧,枕巾湿了一片。
“孔婉,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许君关切道。这边取了自己的手帕递上去。
孔婉本就伤心,妹妹这般行为,还不是这个许君煽动的,这可巧,她凑跟前了。孔婉用手背擦干了眼角的泪,坐立起来。
“你怎么了?”许君瞧见这模样刚才还泪雨星星,现在倒像是满脸怒气。
“我且问你,你总说自己曾经是天上的神仙,怎么证明?为何总要撺掇着月儿逃跑?你倒是想干什么?”孔婉一连串的质问。
许君反应过来了,姐妹俩是在逃跑这件事儿上起了分歧,现在再说什么劝解的话没用,直接来点干货的好。
思考了片刻,开口道:“你听我说的对不对。月儿本不是你父亲亲生的,是被一个叫青缘的女子送到你府上的,她本是格格,其父亲身陷囹圄,后被长兄杀害。再后来有个丫鬟把月儿救了出来,偷天换日保住了月儿,然后就被送到青缘那里。直到你府上。你知道吗?即使我没出现,也会有别人出现在月儿身边来帮助她改命格。”
从她开口第一句话时,孔婉嘴半张着,不可思议的听着,这可是孔家的秘密啊,父亲生前谁都没说过。
“那户贴你见过来吧。知道孔月为什么以前叫青阳了吧,因为救她的那个女子叫青缘。”
孔婉心道:把孔月送到府邸的女子,父亲倒是没有告诉过她叫什么。连这许君都知道,莫不是她就是……不对,年岁不对。
孔婉蹙眉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知道可多了。该说些什么呢?许君略想,道:“你放心,孔月定会逢凶化吉的,她命里有贵人相助。你且看我和小喵就行了。我虽不知其他的人在哪里,但照目前情境来看,后面肯定还会有人帮她。”为了让孔婉更加放心,断言道:“指不定首辅、尚书之类的会来帮孔月呢。”
“首辅?”孔婉惊讶。若是真的有,那她们孔家的仇就不愁没地方告了。孔婉面上渐渐没了刚才的怒气,
“恩。总之你放心。孔月肯定不会有事儿的。”许君信誓旦旦。
“只是……”许君踌躇着。
“只是什么?”孔婉问道。
“最近我和孔月已打听好了,准备去孙府探探,念安兰那边极好说话,本还想着让你出面帮忙,谁知我俩表明只去帮忙干活儿都成。她就同意我们跟着下个班子去孙府,就是明日。等一切都打点好了。你如何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吗?”
孔婉摇了摇头,垂下来眼,自己心中舍不得这个妹妹,可是并不愿意走逃跑这条路。而且就算跑出去她并没有户贴,什么也做不了。更重要的是,贾良才答应会迎娶自己的。
“我用别的法子出去。这法子月儿不同意,若是你的计划万无一失,月儿能一切平安就好。我不奢望她往后复仇什么,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度日。计划若是定了的话,告诉我你们将来去向,也不至于我们姐妹分开,将来总要到一起去的。”说道此处,孔婉握了许君的手,语气深长道:“月儿她脾气有时候大些,容易闯祸的。”
许君笑道:“这个你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就会护她一日。”
话说孔月送完书不想立刻回屋就在院中溜达了一圈。等到夜渐深了,才回屋内。见孔婉已经睡去了。悄声悄息的洗漱罢也睡了。
第二日天未亮,孔月起了床先温书,等到用了早膳就要出门了。
直到许君来叫,孔婉都没有醒来,本想着跟姐姐说一声,见她未醒,就没叫醒。只是走时轻轻将孔婉的被角掖了掖。
这是许君和孔月第一次出春莺坊。对街道和市井的记忆还在几年前被送进坊里之前。俩人换了一身整齐的浅绿色绸缎束衣,跟着班子的姑娘们坐着马车,头车坐的几个都是弹琴唱曲儿的,第二个马车坐着孔月许君并着几个老妈妈,都是干活帮忙的,第三个马车则放了一些随车的行李衣物妆奁盒子等物。
驾车的马夫坐在车前,孔月许君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坐在一旁,双手放在膝盖前,默不作声。车上几个老妈妈都眯着打盹。确定妈妈们都歇着呢,俩人兴奋的偷偷掀起轻纱车帘,挤坐一处伸着脖子往外看。
不知这是偃师的哪里,外面甚是热闹,簇簇轿马,人声鼎沸,街道两旁客栈酒家店铺比邻。
行了有半个时辰,车马突然加速,外面逐渐安静,剩下的只有一面灰色的院墙,没多大儿会儿。车就停了。妈妈们先下,许君孔月随后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