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儿点儿的过去。那么久都等了,这儿却觉得十分漫长。
姐姐如何了?她会不会因自己而受到牵连。想到此处,孔月心中正是伤心。
哪知枯草堆突然动了起来,原是那少年醒来了。惊恐的发现自己被绑,使劲扑腾着身子想弄些动静,引得马夫发现。
孔月一个翻身,将他死死压着。眼瞅着就要成功,只差一步了,怎能允许此刻出岔子。
若论个头,孔月似乎比少年还要高一点点。身形上,两人差不多。
孔月此刻双手压着少年的两腕,许君则按住少年的两条腿。
少年小小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此刻睁的最大,孔月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惊恐。
自己逃跑无意伤人,这纯属意料之外的事儿,孔月低声附在他耳旁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伤你的,瞧你衣着,应不是孙府的下人吧。我本良家,奈何入了教司坊。如今逃走。却被你看到了。你我素不相识,你别再乱动,我自不会害你,待会儿车停了自会放你下来。”
少年仍旧瞪大了眼睛看着孔月,心理悔着刚才为什么不让小厮们跟着,倘若身旁有人,也不会沦落至此了。
过了许久,少年见对方似无伤他之意,自己折腾的也累了,便不再动弹。
孔月费力半晌的劲儿压着他,确定他不动了。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仍未松手。
她方寸说自己是教司坊的,那种地方母亲是绝对不让他去的,也未去过,但十分清楚那是什么地方。皇宫里设了六坊,其中之一就是教司坊。
这俩姑娘看上去年岁不大,倒是颇有胆识,还未听闻过从教司坊逃跑的先例。这若是被抓回去了,怕是要剩半条命了吧。如果真如她所说,自己也算不走运。人家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自己看到了。而刚才,还差点要叫人抓她们。
少年只一侧头,呼吸间就是孔月的面庞,近的连半尺都没有。这才把她的模样看的清楚,不是小家碧玉的柳叶弯眉,而是一道剑眉,眸若清泉,像含着水一般,肌肤若雪,英气逼人。这样的女孩见之忘俗。全然不若他表妹那般整日花枝妖艳。
少年的双手被绑,背在身后,再加之孔月使劲儿按着他的手腕,时间久了,想动动手指头发现没了知觉。
渐渐的,因为血液不通,手腕以下都开始肿胀,绑着的麻绳又十分的紧。少爷开始觉得不适。
难受的看着孔月。没了刚才的躁动,眼神又眯成了一条缝。
孔月见他一脸难受的模样,知他现在定是不舒服。这么久了也没动弹,想比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少年点点头。嘴里想说话,怎奈塞满了东西说不出来。于是扭过身,抬了抬被绑的手。
孔月见那腕上已被绳子磨出了几道红痕“手疼了?”
少年忙又点点头。
孔月踌躇了一会儿:“我帮你解开,但你不许动。这车马过会儿就会停了。停下来之后,我自会放你走。若你能答应,我解开。”
现在说什么少年都答应,手指肿胀的一丝知觉都没有了。
见少年诚恳的望着自己,孔月不忍,就要上前帮他松绑。哪知许君按住孔月的手:“他若现在跑了,咱俩就会被发现的。”
少年刚刚松了口气,这头当面又来了盆冷水。
孔月笑道:“许姐姐放心,他若跑。再打晕就成。”说着就帮少年松了绑。
少年一听,浑身又是一颤。
估摸着又过了一个时辰,车子的速度渐渐放慢了下来。晃荡了几下。终于停了。
许君孔月屏气凝神听着动静。
马夫将四匹马引到了马厩,自己也寻了一处茶楼歇脚。确定没动静了。俩人麻溜的钻出了草车。
又将少年拽了下来。此地正是郊外,一侧丛木树林,一侧石子荒地。唯有几家茶楼酒家。
孔月许君相视笑着,终于逃出来了。这样的蓝天,这样的白云,还有穿林而吹的风,似乎都与往常不同。她们是自由的了,就像鸟儿一样,往后不会再被禁锢,广阔的天空任它飞。
“许姐姐。咱们是不是自由了?”孔月始终不敢相信。
“是啊。咱们自由了。”许君深深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