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三人坐一辆马车太挤,许君也想一同跟了去。
方管家坐在前面驾马,随身带着户籍及县老爷发的路引。过了新安县到伊川府时,会查看这两样东西。
冬菊四五年没出过县城了,一想到要去伊川府就兴奋不已,在车上没老实待着,一直扒着车帘往窗外看去,过了一个地儿,就问驾马的方管家此是何处。
孔月手中拿着一本书,当车在城内青石路上行驶时,不太颠簸,就拿起来看几眼,等到了城外的土泥路了,就放下书,趁机迷糊一会儿。
三人晌午路过酒家随意吃了一些就继续赶路了。等孔月手上这书看完了,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则到了方管家定的客栈大门前了。
孔月下了车,抬头一看:“中贵客栈。”不禁笑了笑,名字倒是喜庆,像是专门给像她这样的学子设的。
等到了里面,果不其然,大多都是青年才俊,穿着儒雅,个个身边跟着几个仆人,或小厮或管家,也有少部分带着丫头的,像孔月这般,带着了冬菊,都默认是同房的丫鬟了。
掌柜的见又来客了,忙笑着招呼道:“这位爷可有预定,没有的话我们这儿已无空房了。”
刚在中贵客栈外面孔月就瞧见了几个来寻房的人,出来时皆垂头丧气的。看来是订不到房间了。
方管家回到:“半月前已定,您查一下,留的名是方旬竹。”
掌柜的一声好勒,翻起了桌上放的账目:“我看看啊。”等查到名了,掌柜犹豫了一下,竟然取了一吊钱来,赔笑着说道:“这个,客官啊,实在不周,您看,您上次来的时候是我们小二搞错了,给您定的二楼上等的‘甲秀阁’这房间啊,原是有位姓姚的公子定下了。要不这样,楼下后院我给您留了一间‘文渊阁’。这一吊钱呢是退您的差价,待会儿啊再送您一盘干果,您看如何?”
方旬竹听了气道:“银子我早已付了,房间也早已定了,明日考试你今日说换房间,若是我家爷住的不好影响了明日怎么办。”
就这会儿的功夫,又进了两批人询问房子。
掌柜的如今不愁没生意,便讪讪道:“不若我可以赔您一两的银子,比您给我的时候还多。您再找别的去?”
孔月听了也十分生气,可如今到跟前了再去哪里找,找不到三日该住哪。
“算了,方管家,住着吧。”孔月道。
方旬竹收了掌柜给的一吊钱,让冬菊拿了行李准备入住。
哪知正巧从楼上下来了一堆人,领头的正是曾与孔月在一处县试挂琉璃绣球灯的那位。他身后跟着四个年轻的小厮,两个年长的管事。
他从楼上一眼就瞧见了孔月:“呦,县案首也来这儿住啊。”
掌柜的一见他下来,拱手道:“姚公子这是要出去吗?”
姚齐渊回道:“是啊,准备出去走走。”
孔月客气也向姚公子作揖,姚齐渊回敬着。这是文人的基本礼仪。
姚齐渊看着孔月竟带了女的,不禁拍了拍孔月的肩膀,笑道:“青公子好雅兴呀。”
孔月本能的往后一退,他姓姚,如果没记错的话,长案上前二十只有一个姓姚的,就是列在她后的第二名,姚齐渊。
“阁下可是姚齐渊?”孔月问道。
姚齐渊笑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不错,若非你呀,案首一定是我的。”
孔月并不想与之再聊,客气道:“侥幸而已,祝明日兄台高中。”
哪知这姚齐渊也丝毫不客气:“哈哈,府试而已,不在话下。”说着撇了一眼冬菊。
冬菊见有陌生男子看自己,吓得躲到了孔月身后。
孔月上前一步:“姚公子请自便,在下有事先行了。”说完拉着冬菊就往院后去了。
姚齐渊对一旁小厮叹道:“你瞧瞧,母亲非不让我带阿绿来,这不都带着丫头嘛。”
小厮笑道:“夫人不让带,那咱们不会出去找。”
一旁年长的管事推开了小厮,忙劝道:“公子还是先忍忍吧,三日很快就过去了。”
姚齐渊努了努嘴,临行前父母非让带上这俩老东西,明摆就是不放心自己,专程找茬的。
算了,考三日而已,一晃就过去了。说着,一行人找了个酒楼大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