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孔月走后,许君在府待着无聊,见这天暖了,便想赶紧把药销售出去。于是寻了一块深色破布,写了“祖传神药,专治胃病,药到病除。”
早晨天刚蒙蒙亮,租了村里的一头毛驴赶着进城,毛驴再慢也比脚程快。出门时抬头还见着月亮,夜霜浓露,土地散发着潮潮的气味,路上已有人家同许君一样往集市去赶,都是背着自家的粮食或卖或换。小毛驴一路上晃晃悠悠,许君也不着急,马匹两个时辰,她却行了三个时辰才到。
集市上有门面铺,有地摊铺,一般地摊铺都选在围墙前,不挡了门面的铺子。许君下了毛驴牵着找合适的地儿,这儿正好有家医馆大门紧闭,既然没开张,何不占了这户的台阶,正巧自己也是卖药的,指不定有人来买胃药呢。想着就把毛驴拴在柱子上,破布铺开,撩了撩地上的灰,坐在医馆的台阶上静等买家了。
白日里路过医馆的人不少,看到医馆关门见许君摆着摊,诸多人不识字,不知道她布上写的是啥,但是最后有个“药”字跟药铺的药字一样,也当她卖药的,给了大夫的方子,这方子上是中药自然都没有。
许君呆呆的看着面前匆匆走过的人群,不禁叹气,又看着一旁的毛驴道:“哎,你说吧,这古代东西带回现代都值百万千万,怎得现代东西到古代就不值钱了?”
毛驴仿若听懂了一般,顶着双无辜的小眼,鼻子出了口气“儿嗯,儿嗯”叫唤了两声。
许君笑道:“你听懂啦?别给我说你是人变的就好。那儿今儿我得吓晕了。”
“快,这儿,这有药铺。”
许君还要再与毛驴聊聊人生,哪知有两个年轻的女子向自己走来。
其中一个微微弯腰,似有不适之状,俩人迈着大步,一脚跨了两个台阶,匆忙的从许君身边走过,见医馆没开门,便使劲儿的敲着木门板。
“别敲了,没人的。今儿都好多人来敲过。里面没人应的。”许君见她俩形色匆匆,好意提醒,怕耽误了她们的功夫。
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子道:“那这位姑娘,离这儿最近的药铺在哪里儿啊?我们初来乍到,不甚熟悉。又急着看大夫。”
许君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俩人刚想去寻下家,忽看的许君布上写的,专治胃病。她们正求得就是治胃病的,眼下就有一个,公子在客栈吐的快不省人事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黄衣女子一手扶着仍弯腰的绿衣女子坐下。
对许君道:“可是卖治胃痛的药?”
许君一瞧,来生意了,喜上眉梢,忙回道:“对啊对啊,这是跟药材不同的,药材得滚煮,我这直接饮水服下,同药丸一般,这是多种药材混合在一起,先淬炼出药材的精华,再……”
不等她说话,黄衣女子急着打断道:“且不说你药是怎么治的,胃痛又分多种,你这成型的药是治疗哪种胃痛的?”
“急性的,就是前一晚没事儿,白日突然就来了,上吐下泻,流泪不止。”
那巧了,就是这症状。
黄衣女子唤绿衣女子道:“诗儿,就是咱们要买的药。”
那换作诗儿者,眉间开始冒汗:“我与公子症状一样,不若我先试药。”说着黄衣女子就让许君拿药。
许君见这俩女子周身绫罗,金钗满碧,想是有钱得主,先前没想好价格,正好可以给她们多要点。
许君先取了三粒大的两粒小的,递给黄衣女子:“这价格?”
黄衣女子拿了水袋,一边喂诗儿服下,一边对孔月道:“价格你说。”
“这个嘛……”对方竟然这么阔气,许君想了一想:“我这药贵的很啊,足足用了半年才制成这些,她刚吃了五片,就价值一两银子。”
黄衣女子一听:“一两就一两。这药要吃多久?”
“我这药药到病除,吃一天就不会再痛了,吃两日最保险。”
“好,剩下的全买了,多少银子?”
许君脑瓜飞快转着:“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折,八十两如何?”
黄衣女子眼睛不带眨一下:“好,我随身没带那么多,你跟我到府上,我给你银子。”
许君眼睛放光,真是有钱的主啊:“得勒,您等着,我牵上我得毛驴。”
“你毛驴先别管了,我稍后派人来牵,真丢了多少银子我赔你,你先同我们去。”说着不等许君回复拽着她就上了辆马车。
只这儿一会儿功夫,诗儿觉得身体没刚才那么痛了,面色也缓和许多。黄衣女子欣慰道:“看来你这药还是管用得。其实买你的药主要是给我们公子吃,如今公子躺在客栈里。昨日夜里,公子和诗儿吃了同样的东西,公子先发作,诗儿你也见了,这会儿刚开始痛就吃了你的药。”
马车上,诗儿对黄衣女子道:“词儿,这药效真快。”
许君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这都起的什么名字啊,诗儿词儿,感情她们伺候的公子是太爱诗词歌赋了?是个文人。再想不对,文人起的名字还不会这么俗呢,应该是个假文人。
不到半刻钟车马就行到了一处华丽的客栈前,刚下马车,词儿就领着许君直奔二楼。进门处几个小厮见着了忙打欠问安。
等上到阁楼,许君被请到隔壁屋,词儿拿了所有的药。
许君嘱咐:“记得,现在只能吃三粒大的两粒小的,温水送服,不可多服或少服。一日三次,早中晚饭后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