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这样的平静,叶云樵越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他一副笃定的模样,就像是早就知道竹简会出现在这里。
“在想什么?”秦知悯关注到他的眼神。
“没事。”
叶云樵回神,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秦知悯怎么可能知道墓里面有什么东西。
“不过,即使是竹简上的线索有限。但是后续我们还是会尽力通过各种现代考古手段,还原他的一生。”
徐辛树将手揣到兜里,虽然脸上还是笑的,但眉间的神色充满了认真:
“任何一个有价值有意义的人,都不该被历史的灰尘掩埋,被岁月遗忘。”
“这就是我们考古人的执着和追求。”
叶云樵静静听着这番话,视线落在远处的考古现场。
沙土纷飞间,队员们小心翼翼地用刷子清理着出土的器物,每个动作都谨慎缓慢。
在时间的长河中,他们用双手去触碰、去重现,那些早已尘封的真相和故事。
历史的黄沙滚滚落下,但总有那么些人,愿用一把把刷子,扫去灰尘,让珍宝重现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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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人又针对这处绥朝墓葬讨论了一些东西,等到天色渐晚,徐辛树送秦知悯和叶云樵离开考古工地。
秦知悯先行一步去开车,叶云樵则留在原地等待。
徐辛树见秦知悯走远,总算找到了空当,凑近了些,好奇地问叶云樵:
“云樵,那真是你丈夫啊。”
纪嘉章跟他讲的时候他还不信来着。
叶云樵低头笑了笑,没否认:“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徐辛树疑惑,但也没追问,反倒颇为感慨地说道,“不过你俩看起来挺相配的。”
他沉思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嘛,是他配得上你。”
“徐工为什么会这样说?”叶云樵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所有人都觉得这场婚姻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无奈之举。
秦家的权势和财富远在他之上,外人提起这段关系,都觉得叶云樵不过是借着命格的说法才攀上了秦家。
这话他听不过少,却是第一次有人反过来说,秦知悯配得上他。
徐辛树却不以为然,直言道:“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身上有股劲,你不简单,是有大本事的人。”
还没等叶云樵说什么,他就拍了拍叶云樵的肩膀:“只是啊,你看起来总是有些忧愁,像是心里装着什么过不去的事。可我也发现,在这位秦先生的身旁,你平和得多。”
徐辛树听梁馆长说,叶云樵之前父亲去世,后来又出了车祸,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你两站一块的时候,我就觉得……”徐辛树思考了一下措辞,用了个成语,“天作之合!”
叶云樵忍不住笑了:“天作之合……真有这么玄嘛?”
“可不就是这么玄!”徐辛树一脸正经,“你别不信,我这双眼睛,可是没看走眼过。”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车鸣。秦知悯已经将车开到路边,停稳等待。
“行了行了,车来了,快走吧,下回见!”
“好,徐工再见。”
走到车旁,叶云樵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车内暖意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叶云樵顺手拉过安全带,将目光转向窗外,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刚刚徐辛树的话上。
天作之合。
这个词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低头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咔。”锁扣发出清脆的声响。
“咳咳。”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叶云樵循声看去,只见秦知悯左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右手微微抬起,掩住了唇,脸上依旧平静如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今天的秦知悯确实很不对劲来着。
“没事。”秦知悯语气淡淡,鼻音却显得格外明显。
叶云樵皱了皱眉,虽然没有再追问,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秦知悯的侧脸。
回到秦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灯光将宽敞的大门映照得温暖而静谧。
秦知悯把车停在车库,叶云樵随他一同进了屋。
客厅里,沈佩兰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厚厚的杂志,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
“夫人好。”
“妈。”
秦知悯开口,声音却比傍晚时分更加沙哑,让叶云樵下意识地转头看他。
秦知悯,他是不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