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白望青被生物钟叫醒,一看时间才六点,就卷着被子继续睡了。
前夜窗户没关好,风从夹缝涌进屋,把窗帘吹得飘起来,墙上一角脱胶的海报呼啦啦作响。
他模模糊糊伸手推了一把玻璃,耳边终于安静了,没过多久,身上的被子被人拍了两下。
“起床了小白。你还得去看睿睿,水果放橱柜里了。奶奶今天要去赶大集,饭做好了在厨房放着,自己去吃,看完睿睿记得早点回来写作业。”
“知道了奶奶。”早习惯了这种叫早方式的白望青闭着眼都能回答。
“快起来吃饭,困的话吃完再睡。”临走之前白茉莉又催了一句。
听到人声时白望青就睡不着了,后面还躺着就是在蓄力准备起床。等他真坐起来时,家里已经就他一个。
他趿拉着拖鞋去刷牙洗脸,完事儿去厨房笼屉里捡了两个包子,啃包子时顺手给月季浇了点水。
早晨的月季开得十分灿烂,深红的花朵一凑近就能闻得些许清香。
他精神饱满地出门,正巧隔壁传来锁门的响动,熟悉的狗吠随之而来。
一转身,面色清冷的男生正拨弄着连帽衫的帽子,黑发被压平,贴在皮肤上,一双眼睛随意地望着他。
白望青怔了怔:“江别?”
他的目光迟疑地从江别的脸上移到他手中的绳子,再到摇尾巴的土狗身上。
他只喊了一声名字,江别没接他的话,他又说道:“周末起这么早啊。”
平常上课起早他懂,一般周末都会睡个懒觉才是,可看江别这一身,好像是要去哪。
“嗯。”
真是一个字都不多说……
打昨晚“正式会面”之后,土狗似乎对他挺有好感,冲他伸着舌头哈哈喘气,很兴奋的模样。
白望青往巷子南走,江别牵着狗也走这个方向,他顺口问道:“一大早你是要去哪儿?”
“带小白散步。”
“散步?你还带它去散步?”白望青惊了下。
惊呆的白望青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遛狗”这个专业词汇。他想起自己以前养过的狗,根本不需要管,都是自己在巷子里转悠,到点就回家吃饭,他虽然也挺喜欢那条狗,但从没特地带它去散步。
能照顾到这份上,看来江别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小白啊。
巷子口,白望青向西,江别往东,分开之后白望青不知为何回了下头。
清透的晨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落在男生身上,他的脚步不快不慢,牵着条欢腾的土狗,越走越远,远到白望青渐渐觉得,好像这个人并不存在一样。
他为自己奇怪的想法不解,最后也只是疑惑地回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阑尾切除是个小手术,术后休息几天注意观察就行。劳睿不是个能耐得住的性子,医生嘱咐了他多休息,他就缩在被子里玩游戏,白望青拎着苹果和香蕉过来时,病房里没其他人,只有一团鼓起的被子。
他放下水果,在被子上拍了拍:“起床!”
被子底下蛄蛹了会,漏出一声:“别动,要输了!”
“你玩的什么?”
白望青把被子扒开,闷了一头汗的劳睿冒出来,眼睛还盯在屏幕上,手指按得飞起,嘴里不时骂两句。
他凑过去,只见屏幕里的小人就剩一点血条,正在被对手连击,数字不断上飙,终于,一声惨叫后小人倒地,屏幕灰下来。
“你也太菜了吧。”白望青精准打击。
劳睿彻底瘫下来,喘了口气,骂道:“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鬼东西,挑了十五把都输了,每次还都应战,是在虐菜吗?”
白望青啧啧:“我看不是人家虐菜,是你这颗白菜上赶着找虐,打不过就别打了。”
“谁说我打不过的?”劳睿反驳,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确实打不过,立刻就熄了点火,“就算打不过,练练总能减少差距的好嘛?”
白望青不想跟菜鸡争论,端详了下他脸色,说道:“你什么时候出院?我看你挺有精神的,没事就赶紧回来上课。”
“我——不——想——上——课。”劳睿开始踹被子,瘫了会后突然坐起来,“我靠我都忘了问你了,你前天说的是怎么回事?”
“昂?什么怎么回事?”白望青随口道。
劳睿跳起来扯他衣领子,声音震得整个走廊都能听到,“曲晓霖!”
白望青还是一副茫然样,在劳睿龇牙咧嘴的表情里“嗷”了个长音,“她啊?就是失败了啊,人家表示要学习,直接拒绝了一切可能。”
说完之后,劳睿没有他预想之中的失落和叽歪,而是埋头一会,说道:“这样看来,她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吧?毕竟没有直接拒绝我。”
“你的角度也是清奇。”白望青吐槽,顺手摸了个苹果塞他手里,“吃好喝好养好,早点回来上课,我走了。”
劳睿又扯住他,“走这么急干嘛?在这太无聊了,你也不说陪陪我。”
“行啊,一小时十块,价格合理吧?”白望青捞过椅子坐下。
劳睿指着门口:“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