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睿憋笑:“你别。”
李旭辉:“他是想求什么?”
马嘉文:“还能求什么?除了求父母身体健康就是求自己成绩变好。”
劳睿:“白望青不会求这两个,他对学习才没那么认真。”
“那不然呢?他不会求谈恋爱吧?”
提起恋爱话题,几个男生吵闹起来。
江别往庙里看去,大殿中央,白望青手持三炷香,对着殿上的铜像认真地鞠躬,上香后仍旧双手合十站着,像是在默念许愿。
他回头问劳睿:“为什么白望青不会求父母身体健康?”
劳睿愣了一下,神色变了变,不像平常,声音也低了很多:“哦,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应该能说的吧?不过你别随便跟其他人说。”劳睿靠近了江别一些,“因为白望青是孤儿,出生就被抛弃了,他是被姨奶收养的,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当然不会求这种事。”
见江别愣怔着,他又多说一句:“不过你别想着同情他啊,会被他踹的。”
江别并没有想什么同情,只是想起了前几天白望青对他说的话。
“父母可能因为反应不过来所以没能行动,但肯定是真心想帮你的。”
他当时并不太在意这句话,他觉得,活在父母完整的爱里的人当然能够说出这种话,信任父母,对父母怀抱希望,这种单纯的人并不知道世界上其实有各种各样的父母。
他以为白望青是这样的人,那——如果不是的话,当时的白望青是以什么样的心劝慰他的呢?
被父母抛弃的小孩,为什么会对父母的心那样确信?
他望向大殿,白望青正转过身来,一抬头就与他视线相接,年少的脸上立刻绽出健康纯粹的笑,仿佛本能一般。
马嘉文凑上去问:“你求了什么?”
白望青:“最近没睡好,求睡个好觉。”
犹豫都不带犹豫的话,显然是真的,刚刚讨论了一堆乱七八糟东西的男生们不约而同拉下了脸。
逛得差不多了,白望青还想着晚上去帮白茉莉看店,打算回去,临走又往庙会中心那边望了望,嘀咕:“没碰见奶奶,不知道回去没。”
回城区的公交车上,他打了个盹儿,回家之后把没做完的作业掏了出来,准备带到店里写。
出门时看见江别站在家门口,疑问道:“你要出去吗?”
江别:“吃晚饭。”
“去哪吃?吃面线吗?”
江别没说话,过来推了他的车,“一起去。”
也就两天,白望青觉得自己已经坐习惯了江别的车后座。滚动的车轮,流畅的后背,被风吹起的黑发,回应他时随性的嗓音,任意一点小事都令他觉得开心。
六点不到,店里客人不少,白望青直接进了台子后面,冲厨房喊了声:“奶奶,我来了。”
听到应声后才回头,本以为会自己找位置坐的江别站在台子前,望着那只断了爪子的招财猫。
“你还吃牛肉的吗?”白望青问。
说话时白茉莉送了一碗面线出来,指了角落的桌子,又匆忙进了厨房。白望青把面线送过去,回来见江别还站着,催了声:“你先找桌子坐,等会没位置了。”
江别问他:“你呢?”
“我晚点吃,忙过这个点再说。”
星期天的晚上六点到七点是面线店最忙的时候,现在正要开始,根本没空闲吃饭。
给江别送面线的时候白望青指着外面的自行车,“你吃完骑我的车回去吧,我晚上跟奶奶一起回。”
店里忙的时候要做的事很多,等他终于能歇一歇时发现江别还在,进店时他随手扔在柜台上写了一半的作业被摊开在桌子上。
数学卷子,昨晚他挺努力地做了,还有几道大题没写完。
他走过去,江别抬眼看见他,又继续看卷子,说道:“你做错的题有点多,我看了你的解题过程,答案是随便填的吗?”
白望青:“……”
确实,填空题后面几道都比较难,他算着算着就没头绪了,鉴于平常的经验,虽然题目难,但最后答案往往都挺简单,所以他就半算半猜填了个数字上去,没想到一眼就被看穿。
江别继续道:“前面的解题方向都对,为什么后面不写了?”
“不写……”白望青的声音拖得又长又低,有种明知故问的意思,“当然是不会写。”
“……”江别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没必要的问题,点了点头,“多做点练习,思路熟了就好。”
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很简单的样子。白望青把下巴搁到桌子上去,盯着自己的作业,他觉得自己这几天用功不少,但做起题来还是磕磕绊绊,是他方法不对吗?
“你觉得要整个错题集吗?”他问道,好像成绩好的同学都会整这个东西来着。
江别说:“我不习惯用错题集,有错题的话订正在卷子上就好了,回头重看的时候还能记起老师怎么讲的,你可以看自己情况决定。”
白望青产生了一个疑问:“你有做错的题吗?”
江别笑了下:“当然有了,谁不会做错题呢。”
白望青竖起来,不太信的模样:“我都没见过,你不是总是差不多考满分嘛!”
江别:“那是因为卷子简单。”
“……”白望青对学霸无话可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会儿。”
直到白望青吃完饭开始趴柜台上写作业也没等到这个“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