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后视镜里瞥了眼,又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看来在生气。
这算是吵架了吗?他思考,因为他没回一条消息所以吵架了?
真小气。
这次不哄,白望青决定,他自己还气着呢,虽然他的气有点不讲道理。
一路上江别一句话不说,下车后就朝电梯走,不像以前一样看着他一起,电梯里只管盯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开门之后也是自己先进去。
白望青感受到差别待遇,心里暗暗愤愤。
小气鬼。
他瞪着前面修长的身影,进门后突然被抓着腰掼到了墙上,后背霎时一痛,来不及出声,嘴唇被狠狠撕咬了下,咬过又舔,重重地来回,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他直接懵了,想说点什么,一张嘴就像开了闸门,粗暴闯进来的舌头扫过他舌下,口水不受控地流出来,被吮吸舔舐干净,啧啧声响回荡在耳畔。随后灵活的舌头朝里进,鱼尾一样翻来覆去乱搅。
他难受得推人,手腕一下被按到墙上去,磕得生疼,哼不出声。
下颌逐渐发酸,大脑晕沉,就好像浓烈得无法停止的秋雨不断打在身上。
差点就死了,这是白望青重新获得呼吸时的感想。
他靠在墙上,胸口起伏不定。江别抵在他肩头喘息。
“我讨厌你的前室友。”
低哑又冷漠的声音。
白望青把人推开,脸上潮红未退,眼睛湿润着,嗓子有些发哑:“你希望我怎么做?跟他断绝来往?”
江别沉默不语。
白望青有点想笑。他觉得自己嫉妒江别可能存在的前任就够不讲道理了,没想到江别比他还离谱。
讨厌陈蔚蓝所以不管他的意愿,说生气就生气、说吻就吻?讨厌他的朋友所以要他抛弃朋友?
他本来想好好解决这个事情,但现在心里难受。
果然不该这么快同居,现在吵架了都不知道往哪去。
他伸手去够门锁。
在他转身时,江别本能地拉住了他。
“不要走。”
手心传来的力道急迫紧凑。
而白望青短暂的沉默对于江别来说,如同眼睛在长时间的黑暗之后忽然接触到阳光,刺疼。
“我出去透透气。”
攥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固执地重复:“不要走。”
不说道歉,只让他不要走。
真是不讲理。
土狗垫着小碎步从自己的窝里出来,大眼睛在玄关纠缠的两个人影之间逡巡,也许是处得久了通人性,看出了两人之间氛围不合,过来各自蹭了两下腿,哼唧地发出劝和的音。
白望青垂头看狗,而江别在看他。
他脸色渐缓,蹲下去给狗顺毛,手还被攥着。
“松手。”
不动。
他皱起眉:“疼死了,松手。”
力气陡然松掉,但还是没有放开,好像只要他一有走的意思就会立刻攥紧他。
手里的土狗毛茸茸。
过了会,白望青问道:“你吃饭了吗?”
土狗摇尾巴。
他仰起头,望着身边站着的男人:“我问你吃饭了吗?”
江别沉云般的脸上浮现些微谨慎期待的神情,“没有。”
都快三点了,白望青起身,手猛的一甩:“要抓到什么时候。”
他进厨房,打开冰箱,对着食材毫无头绪。江别跟过来,说:“我自己做。”
他一声不吭走了,抱着笔记本电脑回到客厅,土狗蹲在他脚边,他摸摸狗头,继续整他的论文。
很快江别过来问他吃不吃馄饨,他没好气地说:“我刚吃饱。”
他们都没再提刚刚的事,江别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只是难免会看他脸色,总有些小心翼翼,就是不肯道歉。
晚上睡觉的时候凑过来吻他,被他一瞪就退缩了,然后装作不经意抱着他,怎么挣都不肯撒手。
早上要送他上班,他拒绝,就说天气不好公共交通不安全,晚上问好几次他几点下班,无论几点,都会在医院楼下等他。如果他值班,必然一大早过来送他回家。
如此几天之后,白望青重新考虑起怎么解决这个事。
他不可能因为男朋友断了跟朋友的联系,要安江别的心的话,大概得找陈蔚蓝帮忙。糟糕不过找个人假扮男友来江别面前演场戏,既然嘴上说不肯信,都当面板上钉钉了,总不可能再闹。
不过这自觉完美的计划没来得及实行,他刚跟陈蔚蓝提一嘴,医院就给了他任务,让他跟着医疗队去援助其他城市的疫情防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