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睿喜滋滋:“上次也没时间一起吃个饭,这次终于有机会了。点菜点菜!”
白望青跟江别看一份菜单。
劳睿伸手指:“这几个我都点了。”
白望青问江别:“你还想吃什么?”
江别摇头,他合上菜单,加了份黄面。
劳睿对江别热情似火,唠了一堆,等到菜上来,他终于歇了口气,开始先填肚子。
过了会他问白望青:“今年过年你回不回宣宁?我爸我妈都念叨你好几年了。”
刚上大学的几年白望青每年春节都会回老家,在劳睿家吃顿年夜饭。这几年因为学业和规培太忙,春节期间留在了北京,今年还不知道医院排班情况,加上现在不稳定的疫情,他不确定能不能回去。
他还没回答,江别突然开口:“他跟我一起过。”
劳睿:“为什么?”
江别:“因为我们在交往。”
劳睿疑惑:“什么交往?”
白望青:“……”
江别:“你跟你老婆那种交往。”
劳睿宕机,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摔到盘子上,又跳着蹦到了地上去。
过了会他转向白望青,问:“他什么意思?”
白望青对江别的表达略无语,但意思大差不差,于是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劳睿呆滞了一分钟之后忽然拍桌而起,眼里几乎喷出火:“白望青!你!”
周边的人都朝这边看,白望青伸手把人拽下来坐着,说:“你小声点。”
服务员过来换了双新筷子,劳睿已经顾不上吃饭,鼻子直冒气,盯着白望青一会又去盯江别,嘴动了几动,看着像是要骂人。
最后他说:“姨奶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给我一巴掌。”
白望青笑:“要打也是打我,打你干什么。”
劳睿:“因为我没顾好你。”
白望青:“你别说的我好像犯了什么错似的。”
劳睿闷不吭声,扒起碗开始吃饭,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后把碗撒开,瞪着江别如瞪仇人,早不知抛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青春记忆被扒出来,开始翻旧账:“你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背着我当好朋友那会儿?你小子挺会勾搭人。”
数落完江别又朝着白望青:“每次叫你谈女朋友你都说没空,敢情是心有所属呢?高中那会儿我就觉得你情绪不对劲,以为是因为姨奶生病的事,原来还有我不知道的理由。”
白望青:“哪年的事了还说。”
劳睿:“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他呢?他家爹妈还不得吃了你啊?你俩能好多久?”说着好像哽咽了,“你怎么就不能过点普通日子。”
江别:“我会处理好父母的事。”
劳睿斜了他一眼,眼神揣了根钉子似的:“你以为那么容易?就算你父母接受,以后你们分手了,白望青还要面对下一任男朋友的父母,哪里没有坎坷?”
“……”
劳睿问白望青:“真的不能改了?就非走这条路?”
白望青:“改不了。”
劳睿叹气。
这顿饭开局多热闹收尾就多沉闷,当然最沉闷的是劳睿,霹雳当头食欲不振,白望青顾他的心情也没多少兴致,江别好像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饭劳睿去酒店,临走过来抓着白望青的手说:“如果他爸妈太过分就怼回去,不要怂。”
白望青笑:“知道了。”
劳睿最后剜了江别一眼,恨恨地走了。
定的菜馆离社区不远,过来的时候没开车,现在夜空晴朗,很合适散步。
白望青朝前走,发现江别走得很慢,回头问:“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又生气了吧?”
江别沉默地看他,白望青忽然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又要说对不起?”
江别没有否认的意思。
白望青双手揣口袋,无语:“劳睿把你骂一顿,要道歉也是我道歉吧?”
江别垂了眼睛,说:“不是。”
“不是什么?”
江别:“劳睿说你高中的时候……”
高中的时候?白望青回想劳睿的一顿输出,确实蒙对了一点。他不止是因为白茉莉生病的事心情低落,江别忽然离开也让他很难受,那段时间在劳睿眼里他可能跟以前很不一样吧。
但这其中诸多阴差阳错,江别的本意也并不是不告而别,没什么必要觉得对不起他。
他攥住江别的手,说:“走了,回去了,好冷。”
江别跟着他,过了会说道:“以后我都会在的。”
白望青笑道:“是吗?”
回应他的是反握住的手,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