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斯塔克悠悠地飘进房间——是“飘”。赛拉终于知道斯特兰奇口中那个更高调的人是谁了。斯塔克身着银黑色的战甲,即使门槛不够高也坚持脚不沾地,力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仰着脖子看他。由于他的审美风格和赛拉印象里截然相反,赛拉的笑容变得有些困惑。
“我懂,是不是很像《机械战警》里的人物?”斯特兰奇的那杯药水显然开始见效了。
“我没看过《机械战警》……但是红色是不是更合适一点?”
“小姐,红色太轻狂,恐怕不符合我的身份——没错彼得,包括你以前的红色制服,我很高兴你现在不穿了。”
帕克立即垮下肩膀:“嘿……我可什么都没说。”
斯塔克一直飞到地毯正中央才缓缓降落:“你总算来了——我猜斯特兰奇已经跟你说过这些话了。现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认识我吗?”
“赛拉认识我们所有人。”斯特兰奇看着她,“对不对?”
斯塔克用了过去时,斯特兰奇用的则是现在时。这是避重就轻的话术。鉴于赛拉现在只能说真话,她唯一的选择就是承认,因为目前她的确认识这三个人。但这之间又有一些微妙的区别:她和斯特兰奇是第一次见面,却早就听过另外两人的名字。斯特兰奇状似随意地把手上的空杯子放到赛拉面前,对方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潜台词:
这是“坦诚相待”的交易达成后,自己所要负责的那一部分。
赛拉笑着点头:“我相信我对你们都很熟悉了。”
“可之前你还说不认识蜘蛛侠。”帕克大咧咧地坐在旁边的矮几上。他的脸颊苍白消瘦,衬得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瞳孔散开……像蜘蛛的一对复眼。
“我说过吗?”赛拉眯起眼睛,“我从没承认过吧,彼得,这只是你的主观臆断。”
帕克没去纠结这些,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赛拉:“……你的手还好吗?”
“非常不好。”赛拉诚实地回答,“愈合了,但是变得很迟钝,力量也不够。如果我还弹钢琴的话,现在可能会想杀了你。”
愧疚之情淹没了彼得·帕克:“我很抱歉……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我不在乎你的抱歉,先生。既然你们三个都到齐了,我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终于!到了揭露真相的时刻了——稍等一下。”斯塔克从背后摸出一个灰扑扑的酒瓶,“我去了一趟波尔多的酒庄,这个年代他们还替国王保留着一批不那么甜的产品,二战之后它们的颜色和香气就全毁了——我记得这里有一套高脚杯来着,彼得,帮我找找。”
斯特兰奇翻了个白眼:“真有情调啊,团长。时间那么紧迫,还有空跑去法国偷红酒。”话虽这么说,几只造型古朴的杯子还是从柜子深处自动飞了过来,“高脚杯早就被摔碎了,凑合着用吧。”
“得了吧,你连几个玻璃杯都修不好?”
“当然能修好——但是我不想修。我的力量不是用来服务你的。”
“‘团长’是什么意思?”赛拉突兀地插嘴。等其他三人看向自己,赛拉继续问道:“……是我想的那个团长吗?”
“好吧,从这里开始。”斯塔克一边倒酒一边说,“自我介绍——这个变戏法的叫斯蒂芬·斯特兰奇,至尊法师,也是这栋房子的产权所有人;这个能变成蜘蛛怪的叫彼得·帕克,以前有个外号叫蜘蛛侠,现在是个倒霉的刺客;
“——而我,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举世闻名的军火商、人类科技的点火人、地球上现存的最聪明的男人……以及圣殿骑士团长。没有地域之分,全球的圣殿骑士都供我统治。”
他敲了敲胸甲,火红的纹路在黑色的金属上缓缓流动,在他胸前勾勒出醒目的正十字架。
“一大片红色很轻狂——但一点点红色就大不相同了。”斯塔克傲慢地微笑,“洞察之父保佑我还有我的心脏。”
赛拉愣愣地看着他:“……能给我一杯酒吗?”
“当然,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货,你不知道——嘿!酒是这么喝的吗?”
赛拉毫不珍惜,一口气把价值千金的红酒喝光,勉强维持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她深吸一口气:“托尼·斯塔克是圣殿骑士团长……”
帕克满是笑意地接话:“看来在你的世界里,情况很不一样。”
“非常不一样。”赛拉的下唇抵着杯沿,“……我是赛拉·肯威,前不久刚成为圣殿骑士,不过是个无名小卒。”
“啊,看来我们是一伙的——别告诉我你的教团长是谁,反正肯定不如我。”
赛拉若有所思:“这是平行世界吗?你们是一个宇宙,我来自另一个宇宙?”
“不,赛拉,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斯特兰奇也接过酒杯,“我们是过去,而你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