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得确认，你真的有我想要的东西。”

“武器。”赛拉回答得非常爽快，顺便比划了一下，“一支长矛，当年我负责回收它。由于一些意外，我不得不使用它——看起来效果不错。”

“……你为什么要回收这种东西？”

赛拉诚恳地建议：“你最好也别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两人达成了诡异的共识，暂时不去探究对方身上的秘密。康斯坦丁又点了支烟：“那东西在哪？”

“英国伦敦，皇后剧院周边，靠近M&Ms巧克力世界。往地下走——我们的好东西都藏在那。”

“……”侦探缓缓皱起眉头，“你原来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我一直很好说话，‘亲爱的’。”赛拉故意模仿了一下对方说“My luv”时的腔调，“东西就在那里，你随时可以去拿。如果你没死而且又成功了——这大概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你接下来的人生也会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遭遇袭击和刺杀。”她恶趣味地压低声音，“我们会追着你下地狱的。”

侦探并没有被吓倒，反而露出跃跃欲试的笑容：“这样的威胁我听过很多遍。”

赛拉轻快地站起身：“没错，先生，就是要这种干劲，快点上路吧——我也要收拾收拾去上班了。”

“……等一下。”康斯坦丁叫住她。鉴于肯威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他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下刚刚那个威胁的真实性，“看样子，我是说……或许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当然有。”赛拉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查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裙摆，完全不像是着急去工作的样子。康斯坦丁冷眼看她左顾右盼：“哈……怪不得这么好说话。你告诉我这么多，是笃定了我要你帮忙？”

“毕竟这是信息时代，约翰，那些看得见的壁垒都消失了，剩下的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赛拉冲他眨眼睛，“迪士尼乐园的门票也要分档次，谁都可以进来体验一下，但是想玩的开心就得多加钱——一切消费都是自愿的。”

康斯坦丁手中的烟燃了许久，闪着火星的烟灰轻飘飘地落到他的衬衫袖口上：“我猜，如果你帮我，恐怕也得费不少力气？”

“你不知道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还没有算上我对组织和家庭的背叛……”

他冷笑着打断了对方惺惺作态的发言：“没关系，有失也有得。毕竟我要买的是最高档的门票。”

“洗耳恭听。”赛拉往前坐了一点，满脸期待地等待对方出价。康斯坦丁凑近她：“我可以解决你身上的诅咒。”

“……”

“毕竟杀死恶魔也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对不对？”他低声耳语，用野兽一般的眼睛注视她，“那个东西死前诅咒了你，所以我才会看走眼，把你当成恶魔……”

赛拉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而侦探还在喋喋不休：“要花点时间，但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你先帮我搞到武器，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帮你剔除诅咒，绝对不超过一年，怎么样？这买卖是我吃亏，光是一堆材料就得花费不少，我还要抵押十三个月的寿命……”

“我想了想，既然暂时死不了，诅咒的事情也不着急。”赛拉悠悠地回应，“你没有其他让我不得不接受的条件吗？”

侦探噎住了，随后意味不明地瞪着她：“好吧，我差点忘了。你是个不在乎世界末日，只担心上班会不会迟到的目光短浅的小蠢蛋。让我想想……”他夸张地皱眉，假装思考了一下：“这个怎么样——只要你帮助我，我就治好你的眼睛。”

“我想我的眼睛没有问题。”

“到这个阶段，你就没必要撒谎了，亲爱的。”侦探带着得逞的笑容举起一只手，“让我看看是哪一边——这里。”

他轻轻拢住赛拉的右半边脸，然后歪着脑袋观察，顺手把燃尽的香烟扔进喝了一半的水杯里。

“我说过，我在观察你。所以我发现你最近很不对劲，赛拉。”

“像你这样随心所欲，连固定居所都没有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每□□九晚五地上班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你不得不蛰伏起来。”

赛拉并没有拿开脸上的那只手，她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你的左眼瞎了，可怜的年轻人——让我猜猜，你玩得太过火，一不小心搞瞎了它，但怎么也恢复不过来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