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在旧世界,月经在很多地方被认为是不祥的、不洁的,很多女孩还会吃药控制它,是会用“大姨妈”、“那个”、“来事了”代称的。
而卫生巾这种对于女性来说的必需品是会被装进黑色袋子里遮遮掩掩的,是相对其她人类必需品来说价格高昂却得不到品质保障的。有些卫生巾厂家为了多赚钱还会虚标长度,更有甚者竟然使用黑心棉,让不少女性有了健康风险。
而在新世界,这里的女人们就叫她“月经”,并且会欢聚在一起庆祝她的到来。
“我们……我们那里确实不过。”我的眼眶发热,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奇妙的归属感。不是因为“老乡”、“同学”这些将人分类的笼统概念,而是回归到生命的本质,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女人被这个世界真诚地接纳了。
“啊?这么惨啊!”
顾哲咋舌怪叫,被苏城瞪了一眼后赶紧换了说辞:“不是,我的意思其实是说,那你有福了,月经节特别好玩!”
我眨眨眼,努力把眼中的水汽憋回去,用轻松的语气问道:“那月经节会有花车巡游吗?会把卫生巾从花车上免费扔下来吗?”
顾哲挠挠头:“花车倒是有,也会扔东西,但是为什么要‘免费’扔卫生巾?卫生巾本来就是免费的。”
“免费?!”这下换我怪叫了。旧世界关于要不要降卫生巾的税都讨论了好多年,新世界竟然直接免费。也不怪我不知道,自从来了新世界后我一直没来月经,也就没去买过卫生巾。
顾哲撇撇嘴,好像我多么大惊小怪一样。旁边的苏城扶了一下眼镜,肯定道:“免费。公司的卫生间里就有。”
说起卫生间我还有点尴尬,因为正式练习的第一天我就差点走进男厕所。
我做保安时小区的卫生间只是简单的在门口写上“女”“男”两个字做区分,而公司则是画小人。
当时我走到卫生间门口,看到男卫的标识后就下意识转身朝反方向走,结果对面的卫生间迎面出来一个男练习生。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俩面面相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脸一红,飞快地走远了。
我哑然,探头往里面看了看,没有小便池,那这个卫生间应该是女厕吧?但刚才出来的人长发飘飘还戴着喉结罩,应该是个男生吧?
我有些拿不准,难道对方走错了?
于是我特意去看了这个卫生间门口的标识,一个小人下半身画着两个圈。
“……”
这下我更拿不准了,如果没理解错这应该是代表“男”的意思吧,这一层怎么会有两个男厕?!
正当我疑惑时顾哲从我身边路过:“诶,姜穆繁,你也来上厕所?一起啊!”
“啊?哦。”我连忙应声,然后看着她神色自若地走进了贴着男卫标识的卫生间,没有两个圈的那个。
不管怎么说,新世界的原住民应该不会走错吧!于是我咬咬牙也跟着进去了,结果意外发现这一侧的卫生间要比另一侧的大很多。
后来我才知道,新世界卫生间的标识和旧世界不太一样。
在旧世界,男厕所的标识是一个没有任何附加物的“人”,而女厕所的标识一般是穿着裙子的人。但在新世界,女厕所的标识才是一个“人”,男厕所的标识则有了附加物——下半身会画两个圈圈。
而且新世界的男厕是没有小便池的,大家都是蹲便或坐便,因为这样更卫生也更容易清洁。
回忆完这段尴尬的小插曲后我突然感觉全身涌过一股热流,物理层面的。
我有点拿不准,又低头再次感受了一下,嗯,这次确定了。大概,可能,也许,我来月经了。
于是我冲顾哲和苏城露出一个微笑:“太好了,带我去看看免费的卫生巾吧。”
顾哲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因为我来月经了。”
从到新世界后就销声匿迹的月经,像解锁新地图后发放奖励一样突然降临了。
顾哲笑嘻嘻地推着我来到卫生间,指着一进门处的一个盒子给我看:“喏,这个就是放卫生巾的。”
之前上厕所我都没注意过这个盒子,还以为是放纸巾的。
顾哲过去按了一下按钮,一片卫生巾就滑了出来,她直接递给我,我拿着它进了隔间。
新世界的卫生巾跟旧世界的很像但又不太一样,它的尾翼更大更宽,前面也更长,再也不会有贴后面露前面的困扰,而且背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不粘手却很粘布料,在内裤上粘得牢牢的。
想起旧世界那些不是这里不合格就是那里不合格、还一直偷偷涨价的卫生巾,我对新世界的认同感又深了一点。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一个问题:旧世界的卫生巾价格昂贵,但避孕套却是免费发放的,那么这个世界呢?也是这样吗?
于是我问顾哲:“除了卫生巾还有什么是免费的啊?避孕套也免费吗?”
“避孕套?那是个什么东西?和喉结套一样吗?”顾哲天真地反问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