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以庆贺叶振突破为名义举办的宴席,如此盛大热闹,慕容殊顺道跟吴得意前去参加了。
明剑峰上三个人,两个人都不在,只留妄意一人闲看浮云。
路到途中,十数位身着蓝色法衣的修士迎面走来。
不知为何,他们身边没有引路的万法宗弟子。
吴得意眉峰微动,抖抖道袍迈步过去,“诸位可是前来赴宴的?”
为首的是个年轻修士,上上下下扫了吴得意一通,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嗯,颇有些盛气凌人之意。
吴得意也不恼,捻着胡须,笑眯眯道:“阁下走错路了,宴席的方向在诸位身后。”
他朝那人后面摇摇一指。
程凌闻言,三角眼睨他,“一个老道还懂万法宗的路?”
“你怎知他不知。”
清泠泠的声音出现,一抹红影款款而来。
到了一半,吴师叔说要给人指路,让他在原地等着。
慕容殊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托腮看着不远处吴得意的方向,等了一会儿实在无聊便也过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刚一靠近就听到这般无礼的发言。
程凌已然看呆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人。
红衣胜火,冰肌玉骨,面容似花,音如清溪。
“美人……”他喃喃自呓道,不由自主往前一步,伸出手臂。
慕容殊后退一步,嫌恶道:“阁下请自重。”
他冷声道:“这位道友好心为你指路,不信便罢,怎能口出妄言。”
程凌此刻哪还记得自己要要做什么,满心满眼全是眼前的小美人,只觉得他说话都带着清香。
他盯着慕容殊,咽了下口水,道:“是是是,我说错话了。”
说着,他抬手轻轻扇了下嘴。
慕容殊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抿了下唇,道:“宴席的方向在后头,你爱信不信。”
语罢,拉了下吴得意的衣袖,两人作势要走。
“等等!”
慕容殊停步,不耐烦转身,“有事找穿白衣服的,请阁下——”
程凌忽地扑了过来,两只粗糙大手奔着慕容殊的门面而来。
“滚!”
碰的一声,程凌翻到在地,两手被人踩在脚下。
“少主,少主你没事吧!”
他身后的人慌慌忙忙地要将程凌扶起,却发现根本靠近不了,像是被一道屏障阻隔。
“呃啊,你个给脸不要脸的贱货。”
“啊啊啊,好痛,好痛!”
慕容殊脚下用力,压着这人的手腕辗过一圈。
他睥睨脚下的人,一身红衣更称得容貌艳丽非凡,“一个筑基期的废物也敢对我动手动脚。”
“手不想要,我帮你断了。”
“如何?”
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准备斩断的不是人的手,而是即将成为盘中餐的鸡爪子。
作为凌云阁的少主,程凌自出身起受尽谄媚讨好,仆从护卫环身,何尝受过这样的屈辱疼痛。
程凌痛得满头大汗,抖着嗓子喊道:“我可是凌云阁少主,你若胆敢伤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放了我,我还会考虑饶你一命。”
吴得意静默在一旁,手指有节律地敲在拂尘柄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殊差点被这人逗笑了,华光璀璨的彤雀剑凭空出现在手中,锋利的剑尖划过程凌的腕骨,最终停在他的双眼前。
剑与瞳孔,只隔分毫。
只消一个轻微的抖动,眼球就会被刺破碎裂。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和慕容殊比身份比靠山,这是无知赐予他的勇气。
程凌恨不能自己是个不会呼吸,不能眨眼的木头。
寒光凛凛的剑尖抵在脆弱的眼珠上方,他一动不敢动,手腕痛极也不敢叫喊。
他睁着两只眼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点剑尖上,眼球迅速干涩充血。
汗水流下,汇聚在眼睫上凝成豆大的汗珠。
汗珠滚落,程凌喉结上下滚动,“你你你别激动,先把剑放下。”
慕容殊歪头,好像真的是因为好奇,“眼睛和手,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说着彤雀剑又往前送了一分,彻底碰到了眼球。
持剑的人仿佛无力握剑,剑尖随意抖动,每一下都划在眼珠表面,保持着微妙的力度,触碰却不真切伤到。
程凌一个哆嗦,脑袋一片白光炸开,腥臊的气味从身下传来。
慕容殊一愣,目光移到下面,如削葱根的手指捂住嘴。
好不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