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那天,黄煜提前和学院请了假,秦岭清在媒大门口接她。
车上。
黄煜扣着手指,一声不吭,刚见面时还说了两句话,现在气氛太过凝重。
“放轻松点,手术会顺利的。”秦岭清我上她还在不停扣来扣去的左手,制止她的动作。
这手越这样漫无目的地扣,会更加焦虑的。
黄煜在学校待了两天,昨天晚上三点还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眼前六点又早早醒来,十分精神。
这种情况,对于黄煜来说是慢慢形成的,并逐渐加剧。
昨晚,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她顶着黑眼圈,早上蹑手蹑脚起床洗漱,随意盘了个丸子头就出来了。
秦岭清看到时并不太惊讶,只是给她开了车门,一直跟她说不要紧张。
可她的心还是砰砰砰地,心跳声音在耳边不断放大。
终于,她落下半扇车窗,吹着晨风,清醒平静了许多。
秋季七点多的坪市天已经完全大亮,经过一晚上时间的修正,空气更加清凉,树叶又黄了一度,坪市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冉冉升起的铭星。
黄伊手术时间是上午八点半,术前一切指标都很正常,也是熟悉的王主任主刀,这下心里的担忧少了些。
可终归是动刀子流血流肉的,黄伊躺在病床上,医务人员推着往手术室去,黄煜和父母也在后面跟着。
“好了!就是个小手术,一会儿就出来了。”黄伊替母亲擦擦眼泪,安慰着在场的所有人。
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平安符,是前两天去寺庙求的,只愿保佑手术顺利。
奈何医务人员说不允许,只能作罢。
后来,黄伊被推进去,沈母将平安符缠在手术室外的一张长椅上,正对着手术室门口。
秦岭清送下黄煜就走了,没出现在手术室外,黄忠夫妇还不知道他这号人物的存在。
而公布身份这件事,看似依旧遥遥无期。
手术很成功,后续就是观察,按时接受化疗。
那个平安符,从长椅上取下,被冲重新绑到黄伊的病床杆上。
十一月末,黄伊出院,因为没三周就要化疗一次,一次在医院待两到三天”,所以干脆在坪市租了个房子,减少了来回路上折腾。
黄煜每周六回一趟出租屋,到了十二月份进了考试周,周末也留在学校。
她和秦岭清还和之前一样,没有太大波折也没有往前进一步发展。
有次陪黄伊化疗,黄伊试探问了一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爸妈秦岭清的存在?”
黄煜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摇了摇头。
刚打完化疗,黄伊嘴唇惨白,说话更是有气无力,依旧努力扯着嘴角。
“好男人要好好把握住,他挺好的,不要磨光他对你所有的耐心和爱!不然会后悔的。”黄伊说完,闭上眼睛休息。
黄煜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坐下,又是穿棉服的冬季,大地湿冷,落叶枯竭,树枝零落。
地上不见一只爬行的小虫,空中瞟不到一只飞翔的鸟儿,就连光秃秃的树枝上也没有鸟儿停留。
天气太冷,长椅上,周围,没有一个像黄煜这样的“闲人”在苦思冥想。
之前,秦岭清还会缠着她说要见老丈人,自从姐姐生病住院后,他就没再提过这件事。
他还会想吗?
他应该打退堂鼓了吧?
毕竟,自己有比平常人更大的几率生病,秦岭清没必要冒这个险。
她理解他,她都理解。
可,他什么时候会跟自己提分手呢?今天?还是明天?
或者,是未来的某一天。
那他这段日子该有多难熬啊?每周起早接自己,送自己回出租屋,回学校。
她想,她该自己提分手,这样的话,秦岭清就不会太难堪,也不至于以后自己真的生病时,叫他碍于面子没有生活指望地伺候她走,或者落得个渣男的下场。
跨年夜那天,秦岭清在校门口等她,去年陪他跨年的人也是黄煜,只是那时候她还不是他的女朋友。
今年,是和黄煜第二次一起跨年,也是第一次和女朋友黄煜一起跨年。
黄煜像往常一样从校内走出来,轻车熟路地上了副驾驶。
“今天去哪?”黄煜扣上安全带,问。
秦岭清卖了个关子,黄煜也不在意,只是想着陪他好好跨个年。
路线越走越熟悉,知道那个熟悉的牌子——去来匆映入眼中,黄煜有些惊喜。
“来这?”
秦岭清点头,牵着她下车。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选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王阳也回家陪女朋友过年了,今天上班的都是些单身人士。
当然,这是员工们自己商议出来的休假策略。
跨年夜,是各大娱乐场所营业额暴涨的最佳时间,去来匆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为此,一个月之前就开始筹划跨年专题,目前看来很有成效。
酒吧比往常热闹了不只一倍。
员工们看着老板领着老板娘去了办公室,也没时间八卦,只想着忙过这一阵子一定把瓜吃个明白。
“这么忙?”黄煜之前从没见过去来匆能忙到这种程度,有些吃惊。
其实,她更吃惊的是他的财力。
秦岭清已经开了四家连锁店,一年时间内,都做的风生水起,完全可以说已经是富一代雏形。
而她呢?
虽然保了研,可依旧是前途未知的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