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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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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枝问过自己无数遍为什么会那么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喜爱。

只要不再对对方抱有期望,不就不会失望,不会讨厌淮子懿了吗?

他是这样想的。

可每次淮纪出现,总会翻肠搅胃。

淮枝和淮子懿小学初中都上的同一所,又因为年龄只差一岁,很多时候开家长会的日子都是相邻的。

这就会有种情况是淮纪头一天在淮子懿的班级里被老师夸赞,第二天在淮枝的班级里听老师痛心疾首、说您家小孩有点太内向了,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呼风唤雨、风光无限的淮子懿,和他那怪胎哥哥。

淮枝觉得窒息,他不是没有试图改变,一直在试图改变。可——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转折句,为什么求而不得不知悔改的那个人是他?

回国后,他有一天坐在一家咖啡店外,对面是许久没见的赵堂。

赵堂是偏异域的长相,眼窝很深,鼻梁过分的高,皮肤偏黑。

他不爱喝咖啡,只给自己要了杯水,接着望向淮枝:“你父亲听到你弟弟说的话了吗?原来项云声给自己取名万文宣,是来自于你写的一个故事。”

他和万文宣一样没看过淮枝的书。淮枝点头,窘迫之下,说:“你说父亲他是不是.....看过我写的东西?”

“应该是。”

“为什么?”淮枝便惊惶。

这事其实已经过去两天了,但一直不敢想,不敢想,逼着自己去否认心中猜测,在得知父亲可能看过自己写的东西后,没有喜悦。

“因为他很应该关心你,”可惜赵堂在这一刻让真相大白。

淮枝不说话,面无表情。

国内和澳洲是反季节,他在澳洲十一月穿短袖,到了国内却穿起了羽绒。而俩人此时坐在外面,虽然太阳光很强,但却依旧感到寒冷。

只是不知为何淮枝喝一口咖啡,流进腹中,却像是几啖酒,五内如焚。

赵堂说:“你不希望他知道你的事情吗?你之前说你要出书了,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你不想让他知道吗?”

淮枝摇了头。

他在飞机里听到父亲说的那句话,整个人好像跌进冰窖里,和父亲说“是的”,等着对方的反应,见他没说话了,便也就此打住。

两人相处起来有些尴尬,但这么多年,他们父子一直都这样。

习惯了。

原来好多事一旦习惯,就再不能回去。

淮枝以为自己想要父爱,追求亲情的温暖,殊不知父亲就像淮尉和淮子懿一样,出现在他身边固然会让他感到开心,但这份心情只占据内心的一小部分,其余的全是焦虑和动荡。

他真是一个人待了太长时间。

淮枝把心里的想法告诉赵堂,赵堂孤家寡人一个,自是能理解。或许交朋友就是这样,要找性格和经历都相似的,赵堂的过去不太光彩,甚至会有些让人避之不及,但淮枝从小是个怪人,他就和赵堂当起朋友。

赵堂问他现在住哪儿,淮枝说住在酒店里,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要住酒店。

赵堂说:“是不是觉得和家人这么久没见,他们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淮枝思索着点头:“我以前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讨厌淮子懿。”

“但现在你们关系变好了?”

“没有变好,只是不抗拒和他见面。”

“那你父亲呢?”

他紧接着就问,仿若心里早知道答案,淮枝没有正面回答,只隐晦说:“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东西。”

他和淮纪缠绕在身上的血淋淋的线,一个不断拉扯着它,想让另一个离自己近一点,另一个却不答应,往远处走。

这条线被扯着、拉着,长度是固定的,没有弹性,后来便不可违的变细变薄了。

淮枝说:“我好像小时候的愿望都实现了。”

“你是说出书?”

“这个还没确定,书号还没批下来。是我小时候总希望父亲关心我,或者我不再对他抱有希望。”

赵堂听着,明白了。

他望向淮枝的眼神一变,淮枝发现后便立刻说:“不要可怜我!”

“没有可怜你,那你现在还害怕回家吗?”

“害怕......你知道我之前不回来是因为和父亲闹掰了.....”淮枝说着,忽地想到一个人,眼神一闪,生硬地止住话音,赵堂问他怎么了,他却嘴一撇,眼神一移,转移话题——“你最近的工作还好吗?”

“挺好的,”赵堂其实猜到他不想说起来的人是谁,“你怎么总关心我的工作,是不是和谁待的久了,也成了工作狂。”

“......完全没有,”淮枝干巴巴否认,对面赵堂仰了下眉,要他说更多的话,淮枝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记得在澳洲赵堂是最怕热的,冬天五六度也会穿得很少。但今天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包的这么严实,以前不是不爱穿高领毛衣吗?”

赵堂便身子一僵,淮枝何等灵敏,作势就上,“你是也碰到什么人,发生改变了?”

“完全没有。”和他的违心不同,赵堂却是面无表情,找不出一点端倪。

于是淮枝就觉得那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说:“你现在假期多吗?要和我回悉尼转一圈吗?”

赵堂摇头:“我待会儿就要回去了。”

“你老板......”

“我是他的护工,要二十四小时待命。”

“他.....”淮枝想要追问更多,这时赵堂的手机铃却响起来,尖锐的,好像灾难来临前的钟响。

赵堂冷着脸把电话接通,没开口,接着便温声回了句“我马上回来,对不起。”

站起身来。

淮枝抬头看他,赵堂长得很高大,阴影覆在身上,淮枝才看到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周围——傍晚了。

他们五点才见的面,现在过去一个小时不到吧,就要回去了吗?

他挽留不得,和赵堂告了别。

但仍坐在座位上,咖啡已经喝完,淮枝的作家病犯了——看着周围的人们,情侣对坐着,一家人围坐着,他好奇他们的故事,记住此刻的一花一草,同时也感慨国内变化好大,他现在虽然已经不会再因为不会微信支付而焦躁,但却仍然会感到陌生。

于是就想拿出手机,想和谁联系。

可惜,嗳,他们吵架了。

为何?

和赵堂有关。

*

万文宣一直都反对淮枝和赵堂来往,他在一开始都没把赵堂这人放在心里,因为.....淮枝和赵堂的相遇实在有些不妥——

他们不是在大学或工作场所里认识的,赵堂以前穷困潦倒,是个睡大街的流浪汉。

澳洲挺多这种人的,但淮枝即便和家里决裂,还是个少爷——他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工作,哥哥也常给他转账,可以说他不可能会接触到这种人。

即便平时在街上看到流浪汉,也不会说善心大发,为他驻留。

淮枝从小不是这种菩萨心肠的人,也觉得这种事纯粹是感动自己。

可有一天他从补习社出来,凌晨一点,下了火车快两点,走在回家路上,很快听到身后浅浅脚步声,看到地上长长影子,有人在跟着自己。

于是加快脚步,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却不料那人不是个吃素的,跟着他小跑起来。

淮枝今天工作了快十二个小时,头昏脑胀,没过几秒就气喘吁吁,眼见着地上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便心一横,打算直面对方。

而在这时,那人也到自己跟前了。

蓬头垢面,看不清他是个什么样貌,只觉得压迫感很强。

他说:“你有没有.....”

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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