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白岁岁仰躺座椅靠背，他的发丝被尤夜勾在手中，一点一点盘卷着，底下的柔软顺滑，让他爱不释手。

“下午去哪？”白岁岁眯着眼睛，眼睛有些迷蒙。

吃饱喝足后总想睡觉。

尤夜却没有回答，然而轻声问道：“岁岁是困了吗？”

“有点。”他小幅度点着头，脑子里面的思绪已经卡成线段。

尤夜将白岁岁的头拢到自己肩膀上，轻哄着：“困了就先睡。”

听此，白岁岁最后一点视线也被一双手遮挡，尤夜捂着他的眼睛，道：“睡吧。”

迷糊中，白岁岁感觉到自己被抱着走动，然后便感受到了一片柔软，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片棉花里。

梦中他总觉得有一万双眼睛丝丝地盯着自己，那是看猎物的眼神，蛰伏在黑暗中，等待着一个时机就穿透猎物的喉咙，让他彻底地归属自己。

他睡得很不安稳，还有一些零散的片段飞速略过，让他抓不住，那些碎片又慢慢堆积，形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模糊着，破碎着。

像是在逐渐走远，又像是在逐渐走近。

最后又化成碎片飞散。

温热的手指抵上白岁岁的眉眼，轻轻地揉着，看着皱着一团的五官，尤夜唤着：“岁岁。”

白岁岁猛然睁开眼。

“岁岁，做噩梦了？”尤夜的手拂过白岁岁的脸颊，带着担忧。

“没有。”白岁岁迷茫地摇头。

那应该不算噩梦。

只是那道破碎的身影让他感觉很熟悉。

......

下午的天比上午更加闷热，整座城市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白岁岁坐在车里吹着空调都能感受到外面被太阳炙烤得扭曲的空气。

他缩回了头，问：“我们是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尤夜玩着白岁岁的手指，神秘一笑，“现在是惊喜时刻。”

车子被平稳停下，在他们面前的是独栋的两层房子，被涂鸦设计得很炫酷，最顶上有一个巨大的猫咪石像，睁着大大的眼睛，似乎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在看见白岁岁眼底露出新奇的光时尤夜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白岁岁的不喜。

“走吧，进去看看。”

白岁岁被尤夜牵着进入了里面。

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但店家将每一处都运用到极致，相互配合得很完美，最吸引人的还是入门正对的墙壁。

那里被凿出来许多个小空间，里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石像。

“这些是什么？”白岁岁的手指按压在玻璃上，透着玻璃欣赏着每一个石像。

“泥塑，可以动手做出你喜欢的石像，岁岁想不想试试？”

“要！”白岁岁跃跃欲试。

但等待一大块圆形泥土放在桌上时，白岁岁反倒无从下手。

“伸手。”

尤夜的话让白岁岁下意识伸出手去，一件微凉的贴服手/套就被戴了上来。

“另一只手。”

白岁岁坐在板凳上乖乖地换上另一只手。

为白岁岁穿戴完毕，尤夜才慢慢地戴上自己的。

“岁岁想做一个什么？”

“狐狸！”白岁岁脱口而出，然后在一边描述着自己原型的样子，话毕，他才惊觉自己是不是说得太抽象了，什么两只耳朵，几根爪子，几根尾巴，太笼统了，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干脆说道，“你看着来吧。”

“好。”

尤夜在打主力，而白岁岁也在一边瞎捏着，长长的一条，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个东西讲究的是一个心静，在此刻，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做着，专注着眼前没有成型的东西。

阳光打进来，倾洒在他们面前，带着静谧的气息。

“成功！”白岁岁高兴地叫声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尤夜望过去，只见白岁岁手中捏着一个长长的，像几根树枝插/在树干上。

不明状物被递到了尤夜的眼前，身后便是白岁岁期待的眼神：“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