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蒂的脸在逐渐变得苍白,金色的瞳仁被血色完全覆盖,变得鲜红,是比白岁岁更加深沉的红色。
两颗尖牙也显露了出来,锋利如剑,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
白岁岁毛茸茸的脑袋不断扫过他的下颚,有些发痒,一直痒到心口又停留于牙尖上,他垂着头,伸出舌尖将舔过白岁岁的颈侧皮肤,那里被舔出粉红的颜色,洛蒂满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伸出尖牙抵在那里,缓缓刺下。
白岁岁根本没有任何感觉,直到感受到体内的血液在往上涌动,而刚刚还叫嚣的灵魂立刻得到了安抚,甚至那怎么也填不满的肚子也逐渐有了暖意。
他舒服得轻哼了一声。
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狂欢,脑子也像是被注入了毒素,麻痹着神经,只留下欢愉的感受,他的翅膀大张着,不再继续吸血,而是缩回了尖牙,跟小兽一样慢慢舔舐着那残留的血痕,舔过之处都留下一道水痕,泛着银光。
原本从翅膀缝隙中透进来的光也不知道何时被全部遮挡,那是一双巨大的黑羽,每根翼骨上凸出着锋利的尖刺,透着幽幽白光。
黑羽轻而易举地将两人纳入在羽内,紧紧遮挡着,不留下任何一丝缝隙,宣示着主权,宣示着他所求偶的对象。
交翼。
是吸血鬼之间宣誓爱的主权,是想要与之交/配的信号。
在白岁岁模糊间洛蒂抽出了尖牙,带起的血珠飞溅,他一一舔了个干净,血洞在舔舐下愈合,那里重新变成一片莹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随着舌尖的撤回,洛蒂又重重吮吸一口,直到那片莹白上覆上一抹娇艳的红色,像是纯白雪地中绽放的玫花,也像是未开智的野兽给自己的所属打上占有的记号。
白岁岁抱着洛蒂的脖子,头轻轻蹭着,嘴里嘟囔着:“继续。”
洛蒂轻轻吻上那诱人的唇畔,带着笑意:“明天还要举行婚礼,剩下的仪式等明天婚礼结束后再进行,今天先让你尝个味,免得明天跟别人跑了。”
虽然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讲出,但洛蒂还真是这样打算的,更重要的是,若是将全部仪式举行完成,怕是某只贪吃的吸血鬼明天根本起不来。
他与岁岁的婚礼,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的,他将把一切最珍贵的东西奉上,所以,明天的一切他都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他的血对于吸血鬼来说有多诱人他是十分清楚的,所以说,在岁岁提出想要喝血的时候,他就想到了用血来勾引岁岁,这样,即便明天无论是穆尔还是洛森出现在了岁岁的面前,他都要岁岁选择自己。
......
教堂是许多相结爱意共同选择见证的地方,这里代表着上帝的祝福,会让他们的爱意永恒,即便洛蒂并不相信神,但他依旧选择了这里。
最讽刺的莫过于一个吸血鬼坐上了教皇的位置,而且历代以来皆是如此,让一个不信仰神的人作为神明在人间的代表,若是真有神,那肯定想要降下最恐怖的诅咒。
但很可惜,这个时间没有神。
有的只是被自己欲望裹挟,想要以外物存放自己欲望来达到自身清透洁白的载体。
于是,神诞生了。
这个被迫倾听各种肮脏欲望与极致权利的神,洛蒂面露怜悯地祈福了几下,然后转身离去,迎接属于他的欲望。
感谢神让他们相遇。
洛蒂身穿繁复的纯白婚衣,金色的发丝流淌在身后,满座的大厅被人们堆满,带着最美好的祝愿恭贺着,他第一次耐心如此足够,应下每一句祝福,并回以祝愿。
洛森漫步走来,因为婚礼的缘故,他还是梳理了一番,只是眼底的疲倦与急切怎么也藏不住,丝丝血线蔓延,真不知道是熬出来的红血丝还是原本就应该存在的东西。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停留在他眼眸的红色上,难得好心地提醒道:“你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洛森有些麻木无神,原本活跃的金眸变成了一潭死水,对于洛蒂的好心提醒,也跟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着:“我知道。”半晌,又官方地祝福着,“神明会见证你们爱意永存。”
洛蒂的笑意毫不遮掩:“多谢。”然后又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今天的婚礼应该全城的人都会来,听说你在找人,说不定会在其中。”
“应该不会。”洛森摇头,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岁岁在穆尔的手上,肯定早就藏了起来,说不定永远不会踏足这个地方,又怎会冒着危险前来参加一个教皇的婚宴。
话是这么说,但洛森还是提了一份戒心,暗暗地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洛蒂知道,穆尔肯定会来,虽然他不知道今天结婚的主角会有白岁岁,但他知道白岁岁还在教廷,这样一个混乱的场合,是带走白岁岁的最佳时机。
所有的圣骑士与圣猎队的人都被他放在了外围,就是要让自投罗网的穆尔不会出现在婚礼现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洛蒂原本带好的心情逐渐下降,因为现在早就超过了规定的时间,带着白岁岁的圣骑士没有出现。
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只是逐渐安静的会厅,异样的视线,快走的时间,都在诉说着,他的新娘似乎...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