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箱里，赫然是几支不同式样的热武器，漆黑油亮的金属部件反射着冷光，是货真价实的家伙。

路斐心中一沉，和殊勋交换了一个眼神，蹲下来，伸手拿起一件，掂了掂。

“就剩这几样了吗？”他问。

小贩答：“我只是个代理商，拿到手的本来就不多，本区帮派手里应该还有别的，要买更好的就只能去找他们交涉了。”

路斐佯装可惜：“好吧。这些我全都要了，送到老地方去。多少钱？这两天打给你。”

小贩飞快地比了几个手势。

路斐也回了一个手势，晃了晃手。

小贩摇头，又开始用看不懂的手语交流。你来我往几回合后，似乎终于成交了，路斐从那箱热武器里拣了两把最轻型的，一把塞进自己腰间，一把丢给殊勋，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询问道：“药也有新的？”

小贩道：“有，不过你是Alpha，用不上它，是给Beta用的新东西。”

“Beta用的？”

“我们叫它‘克瑞斯’，能让Beta也变得像Alpha一样聪明和强壮，”小贩嘿嘿一笑，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圈成一个环，左手食指在里面进进出出，“那方面也能变强。”

“‘克瑞斯’，生长之神，”路斐笑了一下，“听起来名副其实，Alpha吃了说不定还能变成Enigma。你吃过吗？”

小贩道：“没有，太贵了，我吃不起。实际上，我手里都没有这种药的现货，你要是有主顾想预定的话，可以找我，本区帮派的老大能搞到，我只是中间人。”

“真的没有货？”路斐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小贩的怀疑。

“真的，不过我有个装过‘克瑞斯’的瓶子，帮派的老大喝剩下的，我本来想拿回来用水涮涮，说不定能喝到点残留的药效，很可惜好像没什么变化，我老婆每晚照样对我吹胡子瞪眼的。”小贩说着，又带他们回到明亮的店面中，从柜台下面翻出一只拇指大的玻璃瓶，炫耀给他们看。

路斐从小贩手里拿走瓶子，在手里端详。

瓶子只是最普通的玻璃瓶，用薄薄的金属盖子拧住瓶口，瓶身一点标识都没有。

他拧开瓶盖闻了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刚要还回去，忽然，一直没什么动作的殊勋隐蔽地捏住他的后腰，隔着衣服划了个“一”字形状的记号，又接着划了一个叉。

这是事先约定过的暗号，表示目标物不对劲。

路斐不动声色，拧上瓶子还给小贩，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上头那个帮派老大变聪明了吗？”

小贩把瓶子宝贝似的又藏回柜台下面，狡黠地笑了笑：“看不出来，至少我做的假账他还是没发现。”

“你最好祈祷他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路斐轻笑一声，打个了响指，“走了，记得把我要的货送过来，别在那之前就被你们老大干掉了。至于药，我会帮你找找看有没有出得起价的Beta主顾。”

走出店门，路斐立刻低声问：“怎么了？”

殊勋沉声：“那个瓶子有气味，是264年走私火拼案里，我闻到的那种。”

路斐正色，当即拉着他拐入一条隐蔽的小巷，边走边说道：“我知道了。今天到此为止，这一趟够了，我们先回去再……”

话音未落，骤然间，一记枪声划破夜空。

几乎是枪响的瞬息，路斐猛然扑向殊勋，压着对方滚倒在地。

血的气味弥漫开来，路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街道上因为突如其来的枪击而陷入混乱，离得近的行人纷纷四散奔逃。骚乱之中，路斐依旧伏在殊勋身上做掩护。肾上腺素飙升下，他力气大得吓人，死死摁住殊勋，不让对方起身，以免招来第二次狙击，或是乱动牵扯到殊勋身上可能的致命伤。

腹部剧痛，不知道被打穿了哪里，缺氧的感觉迅速涌上大脑。路斐双眼猩红，怒火中烧，咬着牙抓起终端，每吐出一个字都从嘴里涌出一口血，抢在意识模糊前，对随行的其他行动人员下指令道：“东区坐标385，773，步枪狙击，抓到人，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