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因为那个执政官吗?”
路斐“嗯”了一声:“不一直都是吗?”
“我不是指魏玛先生和对方的矛盾。”白烨说:“你不觉得,你对那个执政官的维护有点太多了吗?”
路斐的第一反应是皱眉:“不觉得。”
“但我觉得很明显了,你很少……”
白烨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拗口的话语努力形容道:“……很少这么不乐意牺牲哪个人,但你对我的死活就不太关心。还有之前的赫曼小姐,你也是说牺牲就牺牲了。那个执政官对你而言,比朋友还重要吗?”
“……”路斐无语。“我发现了,你有时候真的很八卦。”
白烨脱下血糊糊的医疗手套,换了一副新的,拿起手术刀。
路斐道:“首先,我关心你的死活;其次,我关心朋友的死活;最后,殊勋对我来说也是朋友。所以,我只是——嘶,麻烦先上麻药再切!”
白烨正专心致志地给他开刀,听见“麻药”两字,才回过神来:“抱歉,刚刚没听。你说什么?”
“麻药!”路斐看着自己的肌肉抽搐着在手术刀下绽开,痛得脑门上青筋都凸起了。
好不容易把全身的碎玻璃都清理干净,简单止血后,白烨才叹了口气,说:“你后背上真的有很多痕迹,交个新朋友吧。”
路斐怒极反笑:“那是我昨晚找的Omega。”
白烨转过身,收拾手术器具:“炮友也是朋友,我不会有偏见。总之,不管是谁留的,你都要小心一点,背部虽然很安全,但颈部吻痕有时会导致死亡。”
路斐犹豫了一下,在“真的假的”“我们的关系很复杂”和“你闭嘴吧”之间,选择了沉默。
“你今晚怎么办?”白烨一边问,一边把手术刀片连同那一大盘血刺呼啦的碎玻璃渣丢进自带的医疗垃圾袋里,接着,处理起其他医疗废弃物。
路斐想了一会儿,闭上眼睛,靠在沙发里喃喃:“我不知道。”
他的理性十分清楚现在应该去找魏玛,以防对方冲动之下,做出不明智的决定,但他的感性却一点也不想面对。
“我陪你吧。”白烨说。
“今晚不加班开会吗?”路斐问。
“你是朋友,”白烨说完,旋即有些郁闷,“而且,我感觉今晚留宿在这里才最安全。魏玛先生已经知道我嘴不严了,现在回去,可能半路上就被魏玛先生的手下干掉了。”
“……”路斐苦笑:“我让人收拾客房。明早我会去枢机大厦,顺路让人把你送到我的一个秘密住所去。最近你就躲在那里,等风头过去再说。”
次日,路斐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枢机大厦的大门口外。
看着白烨坐在车里,被护送着离开,他才放心地走进大楼,来到执政官办公室所在的70层,照例先在信息素清洗间洗了一遍气味。
后颈那里,为了遮掩伤口,阻隔可能残留的Enigma气味,白烨给他贴了一块医疗用仿生皮肤。仿生皮肤触感细腻,只是没有人体该有的温度和潮润感。不过,后颈本来也是私密部位,很少会被触碰,不用太担心露馅。
路斐对着镜子照了照,再次确定那块假皮和周围的皮肤融合得很好,才走出清洗间。
殊勋办公室的门紧闭着。路斐按铃,助理办公室迅速接通,告诉他,殊执政官和谢特助目前都不在。
约兰达恰好从茶水间回来,见路斐立在对面,冷冷淡淡地对他道:“没有人。”
“发现了。”路斐无奈地笑了笑。
约兰达点点头,走进对面的办公室。
路斐无意识地盯着那块写了“殊勋,执政官”的铭牌发了一会儿呆,拔腿欲走,准备去休息室先等着。
刚要迈步,莫里斯那边的门开了。
约兰达又走出来:“执政官想见您。”
路斐只好跟她走进莫里斯的办公室。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Omega气息,枢机大厦不是个经常会出现Omega的地方,近期只有一个特例。路斐走进房间,果然看到阿德莱德.斯图亚特也在办公室里,正端着一杯热汽袅袅的红茶,悠闲地站在莫里斯身边,神情柔和。
看到来人是路斐,阿德莱德略举了举手里淡蓝色的茶杯,脸上换上了矜持而和善的微笑,算是问候。
莫里斯还是老样子,坐在宽大气派的办公桌后面,双脚交叠,跷在旁边另一张椅子上,两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在听晨间新闻。
难怪阿德莱德是站着的。
“早,莫里斯。单独找我有事?”
莫里斯伸了个懒腰,两只脚终于从椅子上放了下来:“没事,就是听说你来了,给你找个地方坐着而已。”
莫里斯对约兰达打了个响指,指指自己的空咖啡杯,不知道是示意给他再来一杯,还是把杯子撤掉:“那家伙早上和媒体有个约会,之后还要去一趟军团,所以,今天的安全汇报就不用做了,我放你一天假,怎么样?”
“非常慷慨,阁下。”路斐本来就没心思做什么汇报,不咸不淡地感谢了一句,把今日的简报放在桌上,指向门口:“那我先走了。”
莫里斯挑眉:“这么急?约兰达还给你倒了咖啡呢。”
桌上除了这对斯图亚特兄弟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杯具外,分明什么都没有。
路斐也不知道莫里斯说的哪门子瞎话,一时倒也不急着走了,站在原地,想看看莫里斯又玩哪一出。
莫里斯一点也不心虚,不紧不慢又是一个响指,指指桌面。
十秒钟后,一杯新的咖啡出现在了他的手指过的地方。
路斐一闻,甚至是速溶的,这肯定不是这对富得流油的斯图亚特兄弟屑于喝的东西,是约兰达自己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