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莫里斯收起了那副没正形的样子,坐了起来。
“对方声称持有大量军用武器,将针对首都内的医院、学校和居民区发起袭击,没有说明具体目标。”谢蕴说。
“他们的诉求是什么?”莫里斯问。
谢蕴站得笔挺,语速飞快:“没有说明。殊执政官已经在调动军队了,也通知了各部门,需要您签发正式文件。”
另一边,路斐安排完情报局的工作,举着终端回来了。
“是我的工作失误,”他对莫里斯说,“情报局在紧急应对了,我得回去,检讨报告以后会交。”
“我也要走了,殊执政官还在等着。”谢蕴也匆匆敬礼,追出了门跟在路斐身后。
走进电梯,路斐问:“殊勋呢?”
“在楼下,”谢蕴一脸焦躁,“那封预告函是跟着员工的咖啡一起送进来的,拿到它的那名员工当场就尖叫出来了,下面一团乱,我和长官刚从外面回来,就撞上了。”
路斐沉默了一下,问:“他要亲自到场吗?”
谢蕴道:“公开露面肯定少不了,这伙极端分子这么嚣张,事前还能瞒得这么严实,一定不简单……”
后面说了什么,路斐没听,表情凝重。
他也在思考相同的事。预告中写着“大量军用武器”,这个情况如果属实,大概率只能是魏玛手里一直以来管控的那一批,否则,里亚斯再没有哪里能搞到这么多的军火。这次事件,如果说没有魏玛的参与,路斐万万不信。
虽说一直以来,他都在极力避免事态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但当最坏的结果真的发生时,他的心情反而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或挫败,只有沉重。
白烨的猜测错了,路斐被魏玛误伤这件事,非但没能让魏玛冷静下来,反而让魏玛更加走向了极端。路斐的猜测也错了,魏玛的愤怒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维护皇帝陛下的利益,魏玛只是为了自己。
或许魏玛的精神疾病比他们所有人想象得更严重,已经没法理性地做出任何重大决定了。
路斐没有去见殊勋。他要回情报局,或者回魏玛宅邸。
抵达一层的时候,谢蕴走了出去,路斐却留在了电梯里:“告诉殊勋,尽量避免公开露面,我担心还有暗杀。总之,万事小心。”
“我知道。”谢蕴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匆忙离开。
路斐下到负一层,坐进自己的车里,拨出了魏玛的通讯。
他一开口便是质问:“是您吗?”
没有声音。
“您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路斐压低音量,咬牙切齿。
他飞快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会把这件事里知道您的人全都处理掉,我亲手来,绝对不会给执政厅留下蛛丝马迹。马上就要全城戒严了,不管您在哪,留在原地,不要继续操纵这件事了,好吗?”
通讯那端,魏玛终于开口,冷冷道:“够了,你立刻回来。”
“回哪?回家?”路斐强按下胸中的愤怒:“回家被您关起来,眼看着那么多平民死掉?陛下会赞许您这个决定吗?里亚斯难道不是陛下的子民吗?”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恢复些许冷静:“我不可能回去。如果我在这个关头消失,傻子也能猜出我和这次恐怖袭击有关,到时候,不仅仅是我有背叛帝国的嫌疑,一旦下达了通缉令,你的地下王国要面临的,也不是局部损失这么简单的了!殊勋会借口找我,把整个里亚斯全都翻过来一遍,他绝对会,我和你都要完蛋!”
“我说够了,立刻回来!”魏玛暴怒,伴随着一阵剧烈的东西掀翻的声响。
没有了来自Enigma信息素的威胁,路斐根本不把魏玛的命令当回事。他正要反驳,忽然,终端里进了一条新信息,是一封来自情报局的简报。
他不管魏玛那边什么动静,直接挂断了通讯,把简报抄送执政厅,接着,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但谁想,也就五分钟不到的工夫,枢机大厦的广场上已被装甲车里里外外围了起来。
路斐开不出去,干脆下车,一路举着证件,冲进车队内部,拉开最里面那辆竖着执政厅徽标的装甲车后门,坐了进去。
坐在后排的殊勋和谢蕴看到他,都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