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归来
此时接近夜晚,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却没有完全降下来,倒是一点一点的变了色,周围的景象也随着这天变迁。天上有数不清的星屑四散,地上有无数飞起的微光流萤,随着风向一起行走,清凉的感觉随影随行。踏过的草木中皆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蟋蟀在林间不停的叫,流淌的溪水声如鸣珮环,清澈无比。
第七班的一行人穿越过小溪,此期间雪友一直用手不断提着长长的袖子下摆,被腿荡过的地方,卷起一层层的水花。
雪友抬头看着漫山遍野飘舞着的萤火虫。
与她所见过的光芒不同,它们是星星点点。会流动的光芒,微小的像是从陆地观望天空中的星星,忽明忽暗,想抓住却遥不可及。
走到乱石区平衡不稳时,自己前面的蓝衣少年突然回头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远处传来山风,前方响彻起欢闹声。
如此光景,之前她心中那么多对自己未来动摇的信念产生的不安荡然无存。
她想欣然拉住少年的手,眼前的景象却突然在她即将搭上他的手时扭曲着变黑。
她在顿错中惊恐万状,在尖叫中跌入深渊。
――
被噩梦惊醒,齐肩的短发也被睡成了鸡窝头。
雪友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脑袋。
“诶……”
声音有刚起床时的哑意,也带着些许的茫然。
什么时候了?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见到明确的时间后让她大惊失色到来不及回忆梦中的情节,将闹钟放下后立刻跑去穿衣服。
“啊啊啊迟到了!”
――
木叶村外
泉羽丰坐在一个又高又粗的木桩上,看着远处气喘吁吁跑来的雪友,有些不满。
踏着青葱,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混合着林间特有的鸟叫。只见对面的她对待这副光景淡然开口,并指指手上的闹钟。
“你迟到了五分钟,现在已经八点零五了。”
“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懒床,在家穿好衣服后雪友就匆忙跑来,导致现在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不连贯。
虽说是个忍者,可现下她的嗓子就如同被枪开了个口,直冒青烟。
她连早饭都没有吃。
“加三十个手里剑。”她轻语般的声音中不带有一丝情感。
“啊?”
“对你迟到的惩罚。”
“果然……”
又是这样。
雪友看似认命般垂着头,但心里还是及不情愿――即使不情愿又有什么用?她从自己的绑腿里拿出手里剑,向事先准备好的木桩上扔去。
泉羽丰就在一旁看着,她甚至没动地方,只是看着,姣好的面容平静如水,神态自若,眸子被林间缝隙中洒下的光粒照射的粼粼如波,额上的几捋碎发随风而动,看起来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那么不可接近。
一瞬间,仿佛和梦中那张温柔的脸庞重叠。
怎么可能……
恍神的雪友自己摇了摇头。
她知道梦境与现实的她截然不同一点,就是由内而发的冰冷气质,有如数九寒天,将一切温暖隔绝。
面前扎着直到腰身马尾的少女经历过什么,雪友不清楚,至少在她穿越过来的这几年里,她就没见泉羽丰有过什么令她心灰意冷的经历。
反正她没见过就是了。
说不定她与生俱来就这么冷淡。
随着她们相处时间的增长,她的性格从开始的平静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待人的态度也冷若冰霜。
不知是因为年龄的增长与暗部的任务累积越发烦躁,还是熟络后慢慢在自己面前暴露本性。
说不定二者都有。
在逐渐闷热的天气里,斜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在练习中不知不觉升到了头顶。
郁闷啊。
雪友心情烦闷,不耐烦的将追加三十个手里剑中的最后几个扔出去,听着手里剑钉在木桩上后的叮叮当当,她总感觉,这种枯燥的训练会一直进行下去。
和她被人掌控的人生一样,看起来遥遥无期一般。
正午过后。
和泉羽丰坐在森林里的草地上一起用过午饭之后,她鲜少的和雪友说了和任务无关的话。
闲聊中依旧带着些严肃,雪友却感觉仿佛回到了曾经刚见她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