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u……y……”
嘶哑的声音引来了注意力。
森叶木站在浑身是血的少女面前,喉咙里发出微弱而破碎的音节令他产生兴趣,他蹲下来,想要听清楚她的话。
“小田切不在还真是麻烦,我们竟然是被大叫声吸引过来。”
从两个砂隐身上拔刀的泉羽丰说道。
“毕竟她是感知型忍者,我们不是。”
森叶木望向泉羽丰脚下,刚才和自己的学生战斗过,并把她逼到绝境的砂隐,现在已然变成两具正在消散温度的尸体。
泉羽丰下手很利落,配合着自己的幻术,只眨眼的时候,在察觉到的瞬间,两个人都人首分离,失去了呼吸。
不过被打的濒死的女孩就不那么乐观了,身体周围的血都是从这具躯体流出。
没等自己开口,高马尾的少女收刀,步伐轻盈的走过来,停步在女孩身边,皱着眉头。
“用来支撑身体的骨头碎的差不多……”
“a……d……”
残缺的手颤抖的指着前方。
森叶木快步向那个方向走去,终于在几块木板后发现气息奄奄的少年。
“他看起来伤得很重,不过现在救治倒是能留下一命。”
“她呢?”
泉羽丰完全能明白森叶木希望她做什么,可她无能为力。
泉羽丰摇摇头。
且不谈其他致命伤,女孩的肺部已经被打坏,救人不过看着她在痛苦中死去。
“给她个……痛快吧,叶木。”
泉羽丰克制住声音的颤抖,完整的说出残忍却人道的行为。
见此情形,他会意没有说话,默默抽出身后的草雉剑,从女孩背后对准她的心脏。
没有犹豫,一刀下去,声音不复存在。
——
『我愿意拼尽全力拯救他』
『即便我会付出生命』
『如果可以』
『那我一定——』
——
“早上好,感觉身体怎么样?”
每天早上都能看见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和一如既往地问好。
总而言之,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从有点凉爽的秋天转入下雪的冬天,每天如此。起初虽然会因为人生地不熟和身上的伤感到不适,但适应后就没有问题了。
毕竟我适应能力很强嘛。
“完全没有问题,好到我认为自己已经痊愈了!”
“这你说了可不算。”
“诶?”
用自己的傻行换来哧哧的笑声,早上起来就被给予的回礼真是太不错了。
“﹉呢?”
“他呀,一大早就出去了,一定是晨练啦,他每天早上都喜欢这么干。”
“已经入冬了啊,昨天还下了雪,没问题吗?”
“完全没有问题,我们可是忍者,啊,敲门声,一定是因为小雪友的呼喊才回来的这么快,快去开门吧!”
“﹉就会捉弄人,我去开门啦!”
“哈哈。”
为了打开最上面的锁,先搬补足身高的小凳子,踩实后从上往下打开门锁,接着扭动门把手,门就可以被一个身高不足的小孩子打开。
门后的人见到是我开门,眼神里有惊讶和喜悦之色。
“小雪友可以开门啦?”
“噔噔!惊喜吧!不过我可不小了。”
他抬起手,把我从凳子上抱下来,接着揉了揉我的头。
“惊喜,你做的很好。”
“嘿嘿……”
我早已不是小孩子。
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我依旧留恋这种气氛,也很沉浸于自己扮演的角色。
尽管这幸福是在我倍感虚无之时的稻草。
我是虚假的。
环绕(世界)也是虚假的。
——
——
“……雪友。”
“……雪友。”
感觉有什么在尝试给自己擦拭眼角,雪友睁眼,医院的天花板进入视野,呼吸机的“滴滴”声,身边坐着的是呼唤自己的人。
真不可思议,还活着。
“……”
“你醒了?”
头上方有声音,她移动脑袋,让自己得以面对发声的人。
“这是梦吗……?”
少年有些迟疑,但还是让手中由佐木青贺提供的手帕履行了责任——将她眼角的眼泪擦掉。
“你做梦了吗?现在是现实。”
“是我哭了……?”
“嗯。”
“真奇怪啊。”
一醒来就会看见你,真奇怪啊。
好像在做梦。
“并不奇怪吧,你经常哭。”
波之国也好,医院外面也好,现在也好。
“我不会无缘无故就哭啦……说的我像个爱哭鬼。”
“嗯。”
“你怎么在这儿?他们呢……”
“听说你住院,正好最近没有任务,他们商量着轮流看护你,也算减轻佐木的工作量。”
原来如此。佐助眼中的雪友表情柔和,“谢谢你们……他怎么样了……”
“佐木只是皮外伤。”
“那就好……太好了。”
虚弱的少女在自己面前缓缓笑着,她想了想,接着问到:“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中川野的女孩,还有叫勇的男孩……”
是她奋力去救的两个人。
在鸣人与我爱罗大战以后,他们被带到木叶医院,与在这场斗争中所有负伤的忍者一同收治,就在这时,他们看见了被推到急救室的雪友,并从佐木青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不过了解到姓名,是在中川勇苏醒后不听从医嘱,慌慌张张从病房跑出来寻人时。
明明医生说双腿站立都有些费劲,却能够跑的那么快。失魂落魄的少年无论怎么寻找,都没有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庞,和他记忆里温暖柔弱的微笑。
终于。
一天后的遗体收容处爆发了不成人声的嘶吼。
而他们作为旁观者,站在特等席处目睹了一切。
佐助不知道怎么说。
即便是猜也猜得到,雪友因为救人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让她知道,她为了救人拼尽全力战斗,不过落得这个下场,会怎么想。
想救却救不到的无力感。
会很难过吧。
他望着等待答案的雪友,不知不觉在心里给她印上了“脆弱的家伙”字眼。
在梦中哭泣,那梦一定很叫人难受,如果现在知道——
“……”
“佐助……?你知道中川野和勇……”
“我来找你了,佐助君!”
“哦!佐助,你果然在这里!”
“我问鸣人你会在哪里,鸣人说一定在雪友的病房,你们还真是同步啊!”
“谁和他(鸣人/佐助)同步了?!”
两个人都对小樱得出的结论感到不满。
“你不要学我说话!”
“都说了不要学我说话!?”
“好了,请不要吵了,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
针尖对麦芒之时,被门外偶然经过的护士边敲门边厉声打断,躺在床上的雪友对这种状况倒是喜闻乐见,捂着嘴小声笑了起来。
“哈哈……”
“算了,你笑了就行。”
鸣人双臂并到后脑勺,不太在乎佐助的反应,把身体转过去。
他好像兴致不高。
佐助也没多说什么,刚才被雪友追问不知如何作答,幸亏有两个充满精神的声音解救他。
“话说回来,小樱,鸣人……你们怎么一身黑啊?”
“呃……这个是要——”
“对了对了,雪友你什么时候醒的,肚子饿不饿?身体呢?”
“小点声啦,鸣人。”还有,不要插嘴。
“切……”
“我很好,没问题。”
这时佐助站起身,对鸣人和小樱说道:“我们走吧。”
“嗯。”
“是时候了。”
“我们先走了,雪友,我会把医生找过来,你安心养伤吧,你的那份花,我会帮你献上的。”
雪友对小樱的话有些不解,献花?献什么花,“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忽然明白了。
“是悼念,雪友。”
小樱的一抹苦笑,佐助不自然的神情,以及鸣人偏过了头,都证明是很异常特殊的事。
尽管雪友很想说和他们一起去,但她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那……你们去吧,拜拜。”
她扬了扬手,就此作罢。
外面天阴的很厉害。
送过鸣人一等人,医生进来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确定度过危险期后交还到神崎医生名下收治——医院里的设施位很宝贵,现在正逢战后休整,重症医患多到数不过来。不过雪友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
被骂了。
看着怒气冲冲进入病房的神崎医生,她就预感大事不妙,结果真的如此。
“我、有、说、过、吧——不要拼命打架!!你知不知道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光抢救你就花了整整一个晚上?要不是送来前有医疗忍者处理过你,你现在早见阎王了!”
“还有,不要净给人添麻烦啊啊啊!!!”
他嘴里的烟掉在地上,火星灭掉一半。
再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在这副姿态面前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呃……对不起……十分对不起——”
只能老老实实道歉,然后等待神崎医生的怒火消失,不过……
“我说你不要偷偷移开视线!你有在想其他事情吧!绝对没有好事情!我告诉你今天的葬礼别想给我出去——想都不要想!收起你那些想法!!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