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才人放心,皇上是看见您的甜汤,这才想见见您。”
阿芙柔柔一笑,退下手腕上的镯子塞给他,“昨日公公替我送汤还未感谢,今日多谢公公提醒,这镯子值点钱,您拿去喝茶。”
镯子成色不错,刘庆宝看了眼便揣在怀里,含笑说:“才人前些日可去了长信宫?这件事呢,还需才人亲自与皇上解释。”
中宫离养心殿不远,两人说话的功夫,一来一回间就到了养心殿,外边内侍通报,阿芙深吸了口气,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提前想好的说辞,等内侍出来,刘庆宝指了方向,便独自一人进去了。
潇霁光白日里不要宫人伺候,阿芙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宫中对这位新帝的评价皆是小事随着性子做事,大事上毫不含糊。
养心殿虽是皇帝休息的地方,依旧庄重压迫,走进殿内,浓郁而强烈的花蜜香打在脸上。
龙涎香的气味独特,她犹豫了一会,殿内已有阵阵琴声。
“阿芙,过来。”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隔着轻纱,轻轻拍打在她耳畔。
阿芙顾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左边的殿角,摆了一道檀木镶嵌金石雕刻的屏风,边上挂了合欢纱。
纱成淡粉,缀了金饰。
见不着人,也看不见那人是何总神情。
该震怒还是温和对待此事?
阿芙一时又没了底气,但这事本就错不在她,只是她胆子太小,害怕这些一句话就能要了她命的人。
“阿芙。”
男人语气中带了些许不悦,嗓音顷刻间冷了下去。
激得阿芙一冷,也不敢再犹豫,提起步子就走了过去。
绕过屏风,被隔开的一处正是弹琴赏舞的一片天地,桌案上放了一把琴,龙涎香的气味更重了,她定眼一瞧,香炉就放在潇霁光的左手边。
“皇上金安。”阿芙小心翼翼跪坐在边上。
琴声停了,秋色瓷碗被递到她跟前,潇霁光说:“喝了。”
阿芙指节微曲,手臂无力垂在衣袖里,但皇帝的威仪不准她冒犯,亦或是当做不知,立刻接过碗,不小心磕到桌子,轻呼了声。
潇霁光扶住差点撒掉的甜汤,目光中带了不容置喙,等阿芙将剩下半碗甜汤通通喝下了肚,问她:“甜吗。”
莲子汤看得开胃,在喝下去的那刻她一时被齁住,宛若吃了一大口白糖。
她如实答道:“太甜了。”
“你送的,和谢卿都说了些什么。”潇霁光揽住阿芙的腰肢,不经意说起,“阿芙,朕要你亲自说。”
谢卿这个名字陌生,阿芙久居深宫,停顿了片刻方缓过来,卿只是一个代称。
“兄长如今在秘书省做校书郎,是个闲职。”
在宫里藏书阁中校理典籍,刊正文字,说是闲职,但在帝王身边做事,若合了眼缘,又有才学的学士,将来自不用担忧未来前途。
“怨朕给你的家世低了?”潇霁光眸光淡淡,对她说得内容并不满意。
“臣妾怎敢。”阿芙坐得近了,在他身边嗔道,“父亲想求臣妾在皇上面前为兄长美言几句,他年纪大了,留在朝堂上的日子不多,可兄长今年及冠,臣妾就想求个恩典。”
“刚好昨晚上传出来的言论,若是被其他人查出了些蛛丝马迹,坏了臣妾的名声无事,若是皇上也受了牵连……”
她性子静,一双明眸中含了水,落在潇霁光眼中,似触了无限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