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已有身孕二月有余!”
心里有了想法,但听到结果还是大为震撼,阿芙不由想到太后看景乐的神色,心里宛若长了刺。
像冬日寒风夹杂细雪,看似软绵无力,实则暗藏杀机。
太医拱手道:“皇后娘娘近来操劳,尚需要多加休息养胎。”
潇霁光来不及喜悦,比之喜悦,是双后带来的震惊更为多些。
“皇后有孕,不仅是朕的喜事,亦是大启的喜事。”潇霁光悦色浮现,温柔握住皇后腰身,“今日除夕宴,不仅是景乐满月的日子,更是梓潼为朕带来嫡子的好日子。”
……
今年的除夕夜是阿芙一人回到清音阁,谈不上嫉妒或被失约的愤怒,倒是她对兰珩先前说得话,这会有些无地自容。
阿芙一夜难安,等着兰珩前一日所说的话。
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透过窗柩,已有两个扫雪的灰衣太监在重重皑皑白雪下。
年岁的宫里张灯结彩,满目白雪下,是挂了彩花的枯树,瞧着并不单调。
初一需给皇后、太后几位主子请安,阿芙一夜睡得不好,也不敢在今日偷懒。
贴身的两位宫女,瑶草比起去年稳重不少,身量也在长,先前瞧得矮小娇俏的姑娘现在已经亭亭玉立,拨开珠帘穿着尚衣局制好的新衣,拱手拜年讨彩头。
阿芙在服侍下换好衣裳,今日难得挑了件艳色衣裳。将事先准备的成套簪子给两个贴身宫女。
外边大雪时刻不停,许是寒风太过寒烈,兰馨宫路离得远,张婕妤面色如土,独自个呆呆坐在椅子上,瞧见阿芙才有了点生气。
宫里妃子少,妃子按照高低一边一个,她先前坐在最末端的,这会便到了前端。
离皇后的位置近了,身边也变成了谨妃。
谨妃性子淡淡,她们唯一的交集是在长松行宫,还有阿芙晋封那日。
一夜休息又有帝王在侧陪伴,皇后今日神采焕发,没有先前的疲惫,说了几句客套话,带着妃子们到长乐宫请安。
一路坐着步辇到长乐宫门前,下了步辇还有一段路需走,张婕妤趁着间隙,走到阿芙身侧,恶狠狠瞪了眼顺时带着妙小仪到德妃身边。
阿芙拨动手里的珠子,坦然自若面对张婕妤。
张婕妤降位,从关系上看,和德妃关系不怎样,张太妃离宫她现在可谓是孤立无援。
比之杜氏双后这座大山,家世低微的阿芙显然更好拿捏。
她现在全没了刚入宫的得意骄傲,宫里头数来数去这几人,也就瞧着风平浪静。
“大皇子年幼,柔贵嫔甚是喜爱大皇子,除了昨日一面,哀家还未好好瞧过大皇子。”
长乐宫庄严古朴,一摆一设皆带着身居高位、手握大权俯视下位的威压。
杜太后尚且年轻,她轻笑出声,“白兰,将哀家准备的平安佩拿来。”
太后身后的宫人走了上来,托举着紫檀色都承盘,放在正中央的,是一枚双狮嬉戏,形态逼真的白玉玉佩,牵住红绳的那一端镶了金子,向两边蔓延开,不觉单调,阿芙接过握在手里颇有份量。
“臣妾替大皇子谢过太后娘娘。”阿芙紧抿着唇,抬头看,托举着都承盘的宫女发间簪了朵小小的梅花。
有些熟悉。
阿芙是主子,只记得太后、宫妃身边较为重用的宫女。
太后身边往前没有这位宫女,她像是刚刚调到太后身边伺候,却又让她熟悉着。
像是从前认识人身边的。
太后抿了茶,慢悠悠道:“新的用不惯,倒是旧人身边的,日日瞧得像是睹物思人,念念从前往事。她呀,是从前明熙身边的人。”
明熙,柳太婕妤柳明熙。
“正好皇后有孕,哀家想去见见故人,三日后,就让阿芙与哀家去见见从前故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