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相处下来,他没初见那么怕对方,心里藏不住事,一见人直接问了。
问得池晴方愣住了,此案要放在俩日前是机密,不过在今天早上之后,算不得机密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之后大概是要结案了。
不是府衙终于按照列出的名单抓到了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徐家前俩日来告知不打算再往下查了。
他们家继任的新当家人徐觅儿子徐怀下定决心,不再往下追究。
他说是他偶然间找到了他父亲的一本日记,上面的记述透露出他家因生意缘故在外树有几个仇敌。
他的父亲在日记中多次描述他担心仇敌不知何时会上门来索了他的命,这次或许是他父亲的担忧应验了。
至于他父亲的头颅为何会高挂在大门牌匾上,他怎么会清楚寻仇之人的心思。
至于仇敌是谁,他不知,在日记中,他父亲仅记下几个隐秘的外号,具体是谁,只有他父亲本人知晓。
府衙问过他为什么不追究了,徐怀翻来覆去说车轱辘话,就是不想再折腾了。
再者说,他徐家本来就不想报官,做生意多年,得罪了多少人自家人心里有数。
报了官,又麻烦又耽误其他事。
他说撤案,提刑官说他不孝,他请出他母亲,他母亲坚决拥护儿子撤案。
说案子越查越迷糊,查得她丈夫迟迟无法入土为安,说着当众哭了起来。
除去徐怀,芳原城知府也不想再查下去了。
查了许久查不出个好歹来,白白影响居民生活,影响他的官职履历。
唯一想接着查下去的是提刑官,左一个是受害者家属想撤案,右一个是当地府衙欲草草结案。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想查没办法去查。
加上将近节日,以往过节芳原城热闹得很,要想结案最好尽快结案,别耽误了七夕。
昨日徐家人走后,知府看提刑官不甘心,提出平楚门副帮主有能力作案,要不抓来审问一番。
好在提刑官不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对方有人证作证,那就放人走。
此案从而高开低走结束了。
听闻徐家一案是这个结果,云星起有点发懵。
一开始闹那么大,又封城又闭店,最后就这?
池晴方:“这个案子吧,若不是赶上朝廷巡查,实际徐家可能也不想闹大。”
眼下人抓不到,细节徐家不愿提供,各方面因素相加,于是不了了之了。
得到案件结果,云星起打算告辞离去,一边的池晴方叫住他:“诶,小兄弟你先别走,我还有事要麻烦一下你。”
一边的池玉露闻言锤了她哥一拳,“感情你这么实诚是要求于人啊,反正不是机密了,告诉我们怎么了。”
锤得池晴方装模作样痛呼一声,“哎呦,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一边的云星起心下寻思:确实,对方告诉了他这么多,他替对方做一些事也成。
“那池都头,你有什么事要麻烦我的?”
看向重新坐下来的少年,他掩嘴轻咳一声,“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和燕南度互相切磋一下,你能替我转告一下吗?”
他没忘了之前初见对方的想法,总想找个机会和男人交一下手,过一过比武的瘾。
先是问了他妹妹,然而池玉露和人关系明显不咋样,一问问得她直瞪人,再问直接撂挑子转身走人,扔下一句,“你自己去问,我和他不熟。”
不是一起赶路走了好几日,不熟吗难道。
平日里,燕南度不是在白芦楼,就是在府衙,不是赶上他不方便去,就是他没空。
白芦楼是平楚门的地盘,谈不上不欢迎府衙的人,但远算不上关系融洽,妄论听命于府衙中人。
他们只要按时纳税,对他们的一些江湖行径,朝廷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白芦楼楼主杜凉秋,他当初忙着交接前任同僚留下的烂摊子,和人没见过几次面。
闲下来后,人不在芳原城内了,白芦楼主管说是有重大事件要楼主本人去处理。
所以他和杜凉秋十分陌生,不是没想过通过宴请对方,两人交流感情之余,顺道提一下此事,怕是怕小题大做了些。
何况近来杜楼主好不容易回城后忙得脚不沾地,回了城和没回差不多,恐怕不会轻易应邀。
几番碰壁下,他想起了当初见面时,站在男人身边的少年。
他是知道他妹妹喜欢对方,几次碰面,算是看出来了,人对他妹妹一点其他心思没有。
不信他妹妹看不出来,不过他不打算去戳破。池玉露会有知道的那天的,要是他率先去戳破,指不定他妹妹会先捶死他。
今日无事,原是想等妹妹回来了,问一下她知不知道少年在哪,不曾想人自己找上门来,那得抓住机会了。
原来是为这件事,云星起迟疑着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问一下,我不清楚燕兄会不会同意。”
好好好,有人转告就行,剩下的他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