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永远记得那天清晨的朝霞、日出，和海浪泙湃的声音。」

关易被晏辰彧唤醒时还睡眼惺忪，此时晨光熹微，屋内微弱的光映出墙上旖旎人影。

他走下床拢了拢睡袍，虽然暖风开得很足，但刚从被子里出来，还是让关易冷到了，梗了梗脖子清醒过来钻进浴室做了简单洗漱。

晏辰彧去卧室外倒了杯热牛奶回来，靠在门框边看他松散开的衣襟，低头笑了一下走过去将牛奶放进他手里，然后帮他理好衣服。

“你终于不在我面前拘着了。”

晏辰彧清晨的嗓音比往常稍哑，但足以撩拨关易心弦。

他低头看自己穿得凌乱的睡袍被整理端正，脸颊无端又红了起来，像个小孩似的急急忙忙摆脱晏辰彧走去窗前。

远处沙滩被水汽弥漫得朦胧，海浪声忽近忽远。逐渐，天光破晓，海的轮廓变得清晰，天边云团层层叠叠，海鸥在空中翻飞，浪潮冲刷开积雪，推远冰晶。

金乌走出海平面，目之所及一切的白都变得热烈，云层变成暖色，朝霞由远处的粉渐近到近处的红。

关易见过很多次清晨，唯独这次他看到自由。

他感慨：“大自然有太多值得探索。”

“那我们毕业去更远的地方旅行怎么样？”晏辰彧勾住他的腰。

关易说好，抬头别扭地碰了碰他的唇，晏辰彧说有奶味。

等天完全亮，有人送来早餐，他们用餐期间室外温度逐渐走高，雪看起来比刚才松散，一片银装素裹，奇怪的是一个人都没有，关易提出疑问，晏辰彧说他包下了这里近期所有时间。

关易不解为什么突然包场，也没有问，因为只和晏辰彧分享这片海也是一件妙事。

在晏辰彧督促下关易穿得足够厚实。他们推开门就能到海边，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刺骨，关易还是憧憬这里，他继续往前，站在距离海足够近的地方，让自己足够渺小。

冬天的海水比夏天的颜色更加浓重，也显得神秘，他仿佛被这层神秘吸引住了，注视着澎湃的海潮，心中无比平静。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一辆房车，晏辰彧带了些必需品和餐点要放进去，关易陪他一起，不知道晏辰彧是什么时候把车停在这里，还是司机开过来的，起码现在没见到司机。

车里温暖的空气飘散出淡淡花香，柔软的羊脂绒地毯上放了几个手提袋，看起来像一些品牌的包装袋，关易想可能是晏辰彧装衣服的袋子就没理会，他只拿出了旁边的折叠椅就走了，晏辰彧在里面整理的时间久一点，他从车里出来时插在兜里的手又将什么东西往里边掖了掖。

积留在沙滩上的雪被冻得更加结实，走上去会发出冰晶摩擦的脆响。晏辰彧在后边提醒他慢点，小心别摔到。他说不会，并且转过身倒着走来证明自己，还说晏辰彧怎么拿他当小孩养。

晏辰彧没有说话，压下他被风吹乱的围巾打了个结系好。

关易在正对大海的位置撑开椅子坐下，海浪翻滚，击打在岸边变为白色浪花，他静坐着看，想起去年的舞会，晏辰彧递给他那罐啤酒，酒沫没过他干净纤长的手指，晏辰彧告诉他一个秘密，他问晏辰彧他们现在是不是朋友。

想到这里唇角隐隐笑了一下。

“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了？”晏辰彧就站在边上。

关易仰起头，看不清这阴霾天气下晏辰彧的样子，栗棕色发丝挡住半边眼睛，晏辰彧也在垂眼睨着他，手在他唇上抹了一下，俯身。

在海浪卷起时接了个绵长的吻。

晏辰彧身上沾染了车里的花香，风一吹越发明显，关易迷离着眼和他分开，看到他从口袋里似乎要拿什么出来。

电话打断了他们，未知来电，不过关易还是接了。

是老爷子许久未出现的儿子，刘子志。

“老头钱在哪，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现在住得这套房子卖了！”

背景音是老爷子咒骂的声音。

晏辰彧比划手势问要不要现在赶回去，关易点了点头，他们没管停在海上孤独的房车，开另一辆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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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前晏辰彧告诉关易，他一直在外面。

家里所有东西都被砸了，老爷子捂着心口急喘着站在废墟中和刘子志争执。门外围了一圈邻居，关易穿过人群，刘子志见到他的一瞬间勾住他拿刀比在脖子上。

晏辰彧听到有人尖叫立刻跑了过去，尖锐的刀尖在关易脖子上压下凹陷。

“哟，我认识你。”刘子志看到晏辰彧，激动到脸颊抽动，“你家有钱，看你们关系不错，替他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