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惊诧:“竟是从初遇就是算计好的?”
江邪点了点头,叫了一人出来:“桑喆,你说。”
阴影处走出一身形偏瘦的少年,布巾掩面,唯有一双亮眼露在外面,对众人行了一礼后便道:
“他本名邓文,是潭州人不错,昨日那老婆婆说的也都没错,但他已有三四年没回来过了,我去乞丐聚集的破庙打探过,他是近几日才在城东讨饭的,还专往县令小儿子在的地方凑,被打过几次才跑别处去了。”
“偏偏是咱们来的时候他回来了,这的确耐人寻味。”云澜摸了摸下巴思索着。
燕云昭问:“不过,江公子,你是早就发现他的问题了,才打算留着他,逼他自己露出马脚?”
“不是发现,是直觉,后来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想罢了。”江邪语气淡淡地说,“他身份做的真,演的也像,你们不都信了吗,但我扎过乞丐堆,哪儿有常年风吹日晒乞讨的乞丐,一双手洗洗就干净了的?”
听着江邪把那样难捱的过往就这么平淡的说了出来,云澜几人都不禁惊讶,沈玉却是心里隐隐发酸。
桑喆说道:“这只是初步证实了他有问题,以此为引,主子便叫我去寻弑魂殿暗桩,如果邓文是三长老派来的人,主子就得留他一命回去找那老匹夫算账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沈玉理解的很快,知道桑喆这是给他家主子找补呢,桑喆悄悄看了一眼江邪的脸色,好在江邪没计较他的多事,于是他便接着说:
“按时间查过去,暗桩也没有他的信息,但提供了另一个线索,潭州县令的小儿子,在百里外的益州严家学堂听学,而严家,恰恰是天玄宗的附属,离这儿太近了,不得不怀疑,于是主子亲自走了一趟百晓堂的暗桩。”
沈玉心道:哦,原来他昨天下午是去办这事儿了。
天玄宗的残图在他手上,派人截他是意料之中的,只是,只派邓文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太小瞧他们了?
“我与百晓堂做了个交易,他们要记载鬼刃在我手里时的特征,所以昨夜官府追我,我就顺水推舟让他们见了见,得到了邓文的一些事,借此推出了他和严家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江邪的讲述下,他们一瞬间被拉回到了三年前。
彼时的邓文刚刚十岁——连年龄上,他也没同沈玉几人说过真话。
他七岁时母亲被卖,半年不到赌鬼爹也不见了踪迹,但实际上,他爹是被他一刀捅死的,就在他爹输光了钱被赌场打了个半死扔出来之后。
后来他就在街边乞讨,十岁这年,常去讨饭的餐馆换了老板,他便被赶走了,也的确如那婆婆所说,他去了城东,但仅待了几天,便偷藏在县令小儿子去听学的浩荡队伍里,一路跟着去了百里外的益州。
自从一刀捅死了自己亲爹之后,他便彻底越走越歪,严家看中了他的这股狠劲儿,收他入府准备养成死士,但他天生有缺,习武不精,严家就给他提供了另一条路——毒术。
自此,他成了严家养的一条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