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不就多骂了两句么……
秦炀有些崩溃,看了一圈其他人,又看了几眼沈玉,咬紧了牙关,他做不到,就算近几年里很多事不是他干的,那以前呢,死在他手上的性命何其之多,他是不可能对这种人道歉的,周承皓虽然乍乍呼呼的,但他最后的话说得没错,秦炀愤愤地瞪了一眼江邪,又朝一直看热闹不参与争斗的那人翻了个大白眼,从他手中捞过快被捂断气的周小公子,招呼也不打地转身扬长而去。
沈玉倒也没不依不饶,只是身侧握剑的手泛了白,下一刻,一只比他更凉的手覆了上来,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指头,把风止剑解救出来,归鞘,然后那人微微倾身,刮了下他的鼻尖,笑了一声道:
“别气了,骂我的话,我从五岁听到了现在,比他说的难听多了,早习惯了,不过,还是谢了。”
沈玉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江邪受不了这直勾勾的眼神,抬手遮了他的眼,无奈讨饶道:“别盯着我看了,饶了我吧。”
说罢握住他的肩,将他转了个身,沈玉轻叹了口气,两人并肩往云澜几人那儿走,那位眉目清秀的公子竟然一直没走,此时晃晃悠悠的蹭过来,折扇一收朝他们几人作礼,自报家门:“在下文浩轩,幸会。”
江邪有些意外,但没表现出来多少,报了姓名便没再说别的,文浩轩心说这青鬼妖面果真是个奇人,刚刚才经历了一遭喊打喊杀,这时候看上去心情却颇好。
沈玉也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那新秀榜首,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看上去是个和煦春风潇洒清雅之人,便也作礼回之:“沈玉,幸会。”
文浩轩回神,用折扇拍了下手心,道:“沈公子,久仰大名,英雄大会未得见,一直是我之遗憾。”
榜首说久仰,换做他人定是客套更多,但说这话的人双眸清澈明朗,语气郑重,倒显得多了些实心实意了。
云澜一手揽住文浩轩,笑着道:“有缘自会相见,不过话说回来,文兄怎么同那谁在一起?”
“可别提了,刚碰见他时,我还说那剑圣的徒弟怎么着也得是个翩翩公子吧,谁知那秦炀整个就一莽夫,见面就要跟我打架。”
眼下文浩轩可算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了,折扇一甩,倒豆子一样说开了。
原来,英雄大会落幕,他从新州离开后,便一路向东北而行,到了沈玉最开始的目的地——锦江,本欲继续北行,但听闻酒城酿出了新酒,且江南景色更绝,便南下直奔九歌,赶在第一批尝了新酒,然后继续南下,三日前到了潭州,正赶上秦炀偷摸下山,躲避来找他的侍从,如此便遇上了,被秦炀缠着切磋武艺。
“好不容易摆脱他了,今早又听说这……咳,然后我也是一时好奇,便跟着衙门的人晃,结果衙门的人打道回府了,我他丫的又碰见他了,就这么地,循着痕迹歪打正着的找到你们了,见着你们话还没说两句呢,又喊打喊杀的。”
随后他又摇着头补充道,“莽夫,莽夫啊。”
几人忍俊不禁,云澜说道:“秦公子这人,本性倒不坏,就是忒一根筋了。”
“他那哪是一根筋,我看是缺根筋才对,有个剑圣师父做靠山,谁都让他三分,还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得顺着他呢。”方延抱着臂膀,不屑的说道。
闻言,云澜难得严肃了些,拍了下方延的后脖颈,说:“这话就这一次,怎么说人家也从没仗势欺人,实力也是上乘,以后不可如此论人是非。”
方延撇撇嘴,见他大师兄又扬起手要拍他,立马捂着脖颈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就私下说说。”
燕云昭也数落他:“你这张嘴啊,跟秦公子也有的一拼了。”
一击即中,方延被这话彻底弄得没了脾气,有气无力的表示自己会闭嘴的。
文浩轩又跟他们说了些路上的见闻,一行人边聊边走,大多数时候是他们几人聊,江邪游刃有余的时不时插几句,沈玉则是一声不吭的听,对他来说,山下一切人和事都是新鲜的。